顾息靳垂眸凝着她,冰冷的眼神盯的她发毛。
他没有回应凌浅的问话。
顾息靳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腿前的凳子上,垂头看着,眉头皱的比刚才更深。
室外的地摊烧烤处灯光并不是很亮,顾息靳的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更加优秀。
他嘴角一扯,露出嫌恶的眼神,抬头的一瞬间撞上凌浅的视线。
只见凌浅眸眼闪动着,好似在期待着什么一般。
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每次顾息靳洁癖犯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眼神,他是接受不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的,更接受不了那斑驳的方凳。
凌浅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转身离开。
顾息靳右手抬起,方桌上的透明塑料桌布并掀起,露出方桌原本的面貌,乍一眼看去,算不上很干净。
他右手把掀起的透明桌布放下,铺平。
右手往凌浅面前伸了伸,在碰到那简易包装的纸巾时,修长的指尖停顿,而后连续抽出好几张纸。
凌浅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顾息靳这是要干嘛?
她侧头看着他,只见他右手拿着纸巾俯身在自己腿前的方凳上使劲擦拭,一遍又一遍,反复确认手里的纸巾上没有一点污渍后,把凳子挪开。
他嫌恶地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整个脸板着,眉头紧蹙,好似下决心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
“来找你吃饭。”顾息靳冷着脸对着凌浅说。
凌浅诧异地眼神看着她,此次此刻的情形让凌浅十分诧异,比顾息靳刚说出口的那句话还要让人惊讶。
一个严重的洁癖患者、高高在上的京市首富、矜贵高不可攀的京华总裁,居然坐了下来!
“来来来,早该坐下来一起吃了,快拿着!”
郑晓灵见人坐了下来,立马从烧烤盘里拿出两串腰花递到顾息靳面前。
凌浅见顾息靳迟迟未接,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你是来找我吃饭的,那就拿着吧。”
顾息靳瞬间板着脸,神情不悦,嘴角下压,周遭荡着冷气,凌浅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他接过郑晓灵的烧烤串,“可以加菜吗?”
“当然可以啊,菜单在这,你有什么要吃的选好了跟老板说下就行。”郑晓灵拿起桌旁的菜单,递到他面前。
顾息靳一手拿着串着腰花的烧烤串,一手拿着菜单往烧烤架走去。
郑晓灵说:“凌浅,你这朋友可真奇怪!”
“确实很奇怪,你们不用管他,吃饱喝足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好一会,顾息靳才回到餐桌前,手里的烧烤签上串着的腰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根空荡荡的铁签。
郑晓灵见自己递过去的烧烤被顾息靳吃掉了。
心想这大佬也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既然烧烤他能接受,想必不是那种高高在上不好接触的人。
“浅,既然是你朋友,你给介绍一下啦!”
凌浅瞥了眼郑晓灵,真是怕啥来啥,她就怕郑晓灵让她介绍。
她嘴角轻扯,避开郑晓灵的眼神,斜眼看着顾息靳,一本正经地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叫
叫靳息。顾息靳打断她的话,自己接了过来。
凌浅皱眉,她刚刚没听错的话,顾息靳居然说自己叫靳息,这不是骗人嘛,堂堂总裁居然骗人!
林彦夹菜的动作,听到靳息这两个字停顿了下,又恢复如常。
郑晓灵眉头蹙着,嘴里嚼肉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眼球在眼眶里左右晃荡。
郑晓灵侧头问:“浅,这名字听着好熟悉啊,我是不是之前听你提到过?”
她被郑晓灵这么一问,浑身一震,眼神飘忽不定,闪躲着。
没有没有,你之前听错了,那是别人的名字。凌浅急忙遮掩。
她不想被顾息靳知道,被他丢去在监狱里的三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甚至在梦里,经常会梦到他,有时候会被狱友发现自己晚上睡着的时候喊着顾息靳的名字。
所以,郑晓灵是觉得靳息和顾息靳的名字听起来很像,才会问她。
“好像确实不一样。”郑晓灵眉间舒展,大口吃着烧烤。
顾息靳坐在凳子上,除了郑晓灵递过来的两串腰花,没有再动桌上的任何一串烧烤。
郑晓灵放下手中的烧烤签说:“我吃饱啦!”
“你们吃好没呀!”她看着桌前的人接着说。
凌浅和林彦各自点点头,顾息靳没回答。
凌浅瞥了眼方桌上的号码,起身往烧烤架处走去。
“老板,结账,12桌的。”
手里正烤着烧烤的老板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放在桌边的记账本,翻了几页开始算账,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
凌浅这几天一共赚了小几百,付这顿饭应该是错错有余的。
老板娘说:“12桌一共一千块。”
“啊!怎么这么多啊?”
老板娘把记账的单子递到她面前,足足有三张纸,她一页页翻着,每一页都写满了。
大概挑了几个对着看了下,确实有点过这些。
老板娘见她面色有些难看,耐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