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可陈肃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眉头拧得紧紧的：“出国……”是啊，景家是在国外起家的，她和家人一起定居国外，也无可厚非。
陈肃往后站了几步，舌头顶了顶脸颊：“说好什么时候走了吗？薛宴也跟你一起去国外吗？”
问出这句话，陈肃却觉得没有几分可能性。
景知醒也是微愣了两秒，她也无法笑出来：“现在时间还没定，他……应该不会跟我一起。”
只是现在说的还是齐烟的问题，景知醒有很多话想说，可在路灯下，她看见陈肃发丝间夹杂的白发，一时话停留在嘴边。
其实……他从来都不欠她们什么，从当初自己被陷害入狱，从发现冯淮安的罪行时候，他给他们多大的帮助，知醒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陈警官，如果……齐烟执意要走的话，我带她去国外吧，你照顾了她整整一年的时间，她也不该成为你的拖累。”
陈肃却摇头轻笑，他没忍住烦躁的心情，还是继续点燃了一支烟：“我从来都没有觉得，齐烟是累赘，反而她在这里挺照顾我的。”
明明自己行动不方便，还要坚持每晚去附近市场买菜回来给自己做，不管多晚都会等自己回来。
做刑警这一行，加班值班是常有的事，他一个人也过得随便，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懒得抽空吃饭，可自从齐烟来了之后，他一日三餐都规律了很多。
陈肃会以为，自己就渐渐习惯如此了，他想日久总能生情，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齐烟。
感情这件事情，没法控制。
而楼上，齐烟就坐在窗户旁边，楼底下两人对视而立的画面，让她觉得十分碍眼，她的指尖紧紧地扣着扶手。
可觉得碍眼又能怎么办呢？她对一切都无能为力，自己就是一个残废，一个没救了的人。
他不爱自己，而是心里藏了那个人，也是情有可原吧。
从原来的不甘心，不死心，到刚才在房间里摔倒的那一刻，齐烟全都明白了。
楼下，陈肃猛吸了口烟，神情也微微透着冷意：“等待会儿上去，我问一下她的意见，看看她是怎么想的，有了回答之后，我再给你回应。”
景知醒点了点头，手机消息响个不停，估计是大哥到了家，发现她还没回去，有些着急了。
她上了车，临走前仍不忘记嘱咐陈肃：“你……和齐烟好好聊一聊吧。”
看着那辆价值百万的红色轿跑驶离，陈肃自嘲一笑，从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和她不会是一路人，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妄想着什么。
他将烟抽完，才回的楼上，在面对客厅的狼藉时候，他也没有精力再去打扫，只盯着齐烟的卧室看了好一会儿，才过去敲门。
没听到说话声音，他索性直接推门过去。
窗户是大开着的，而齐烟就那样安静地坐着，清透的眼睛看着窗外，眼眸漆黑浑浊，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陈肃将倒在地上的画架扶了起来，看到那幅透着极致阴暗的画作，已经见怪不怪了。
做完这一切，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门口，望了她许久，才开口道：“我今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齐烟，我可以娶你。我没本事买什么大房子，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在这小房子里过一辈子。”
听起来，这样的日子充满了诱惑，曾经住进来的齐烟也是这么想的，可时间的结果告诉自己，人就是贪心不足的。
她不求爱意，不求疼惜，只想和陈肃在一起，可是时间一久，她想要的更多了。
她缓缓抬头看向陈肃，摇着头道：“你是真的要娶我，还是因为，得不到知醒姐姐，你只能这样选择了？”
她第一次将话说开，让陈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有些恼怒，有些懊悔。
见陈肃不说话反驳，齐烟又笑了笑，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其实从一开始，你喜欢的人就是知醒姐，对吧？去对付冯淮安不顾前途是因为她，对我上心费心照顾，也是因为她，可是你什么都不敢说，她身边有她爱的薛先生。陈肃……你其实一直是个胆小的人。”
“但这不会影响我娶你事情！”陈肃暴躁地打断她。
齐烟微微笑着，就好像情绪一直稳定的：“真的不会有影响吗？对你而言，得不到她，娶谁都是一样的，但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看着你永远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
陈肃感到无比的疲倦心累，她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可是句句扎心，让人难以承受。
他垂头捂着脸，只得继续道：“她刚才说，过段时间就会出国定居了，你既然不愿意住在这里，她会想办法带你一起离开，说不定在国外，有更好的医疗技术条件，你的腿能康复成功。”
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也是希望她能做出一个更好的选择，继而道：“知醒她不会对你不管不问的，也绝不会允许你一个人住在外面。”
听到这个消息，齐烟也是稍稍惊讶了一把，但是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知醒姐照顾我太多，去国外也是人生地不熟，我自己的事，就不用麻烦她了。”
这一次，齐烟是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