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皱起小脸,红唇一瘪,蓄意酝酿的哭意在看到容阙被咬出血丝的手时硬生生瘪了回去。
就这样大眼对小眼良久,温离清楚捕捉到容阙眼底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厌恶,她抢先开口:“你先拽着我不放的,不然我也不会咬你,这也不能怪我。”
容阙冷冷的瞪着她,唇线紧绷:“温离你属狗的吗?”
“怎么,你是我同类吗?”温离嗤笑一声,冲他龇牙:“就咬你,咬死你。”
容阙被哽了一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不要脸这方面的确是比不过温离。就如同现在,他实在是拿不出再难听或是不要脸的话反呛她。
指尖还带着点点涎水正挂着往下坠,隐约间还能感受到她口中温热的触感。如同一个魔咒,将他紧紧禁锢。
容阙强忍着恶心,陡然冷冷一笑,冰凉的指尖就这样触碰上她的脖颈,而后他手中的力道微微握紧,眼神仿佛可以将她刺出个洞来:“你还真是同孟时清一样恶心。”
温离被掐的喘不过气,挣扎间断断续续的说:“我、可以,恶心,但、但不能把我跟孟时清、相提并论!”
豆大的泪珠的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如梦初醒时松开手中的禁锢,将温离推了出去,琉璃珠又一次掉落在地,碎裂开来。
温离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迫不及待的冲着容阙吼:“你才恶心!”
说罢,她脚下生风马不停蹄的往外跑,在路过小四的时候还轻轻摸了下小四的脑袋。
惹的小四一声嘤咛,方想要跟在她屁股后面出去,便感受到自家主人的死亡凝视,硬生生指住猫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离跑开。
容阙敛眸看着食指,太阳穴突突直跳,凤眸好似要吃人。他甚至希望此时这只手不是自己的,也不愿意面对这种场景。
他强压心底腾升的不悦,反手将小四关在了门外。
小四:喵喵喵?
*
温离回到紫薇峰时,便瞧见浮玉候在外头,见温离回来,她迎上前道:“温师妹。”
温离通红着脸,有些不自在的点头:“浮玉师姐,怎么了?”
浮玉以为她这架势是被玄云长老训斥了顿,担忧的问:“今日之事皆怪我,玄云长老骂你了吗?”
温离忙着想要先漱口,随意应答两句便往屋子里冲,灌了一大壶茶后才缓过神,气恼的将茶壶摔在桌上,愤愤道:“死容阙,谁爱咬你狗蹄子。”
门外的浮玉静静的缩回了手,正想着此时是不是开口的时机,便见到温离扭头看向她:“师姐,还有什么事儿吗?”
浮玉无措的走进门,将手中的书册递给她:“我知晓你没有门规,切记一定要在三日内抄完,虽说你还没有来得及赌灵石,但也被卒韫师兄瞧见了,若是不将抄好的一百遍给他,他,他很恐怖的。”
她大喘了口气,小声道:“特别是你们这些要月末考核的,除去孟师兄那关,便是他了。”
那簿子少说也有一手掌宽,竟要人三日抄上一百遍,这不是为难人吗?
温离挑眉:“这月末考核,还要经过孟师兄那关的啊?”
浮玉点头:“不过你不必慌张,考的东西不多,我们还差画符便结束了。”
“这样啊,谢谢师姐。”
浮玉脸色复杂:“关于话本那事儿,我回头便叫他们扔了,不许再弄。”
温离突然发问:“这宗门内只做看我与孟师兄的吗?”
浮玉摇头 :“其实......写过很多人,在你没出现前,甚至还写过孟师兄与浮楹师姐的。”
浮玉以为温离会气上心头,却没想到她听闻后居然更加淡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来这样算我们太虚宗传统了,我不算独一例就好。”
浮玉:“......”
师妹真是善解人意。
“对了师姐,卒韫师兄是不是跟着你来的?”温离问道。
浮玉不明所以:“不是,我只身前来。”
温离指了指院子外竹林中的身影:“可是卒韫师兄站的很久了。”
翠竹林竹叶稀疏,现下又是白日,那样大的一个人处着,总是更容易看清的。
温离瞧着浮玉小鹿般慌张乱撞的眸子,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在鼻尖涌起。
瓜的味道!
她刻意闷咳了声,这才叫浮玉回了神,浮玉显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平日里张扬肆意的神色尽失,显得慌乱无措。
“哦,我明白了,卒韫师兄应当是从胤真峰回来,路过我们紫薇峰,肯定不是特意来此等人的!”她眨眨眼,憋着笑:“我说的对嘛?师姐!”
浮玉嗔了她一眼:“我去问问卒韫师兄是否是有事,师妹可不要高兴,这门规足以让我们认栽。”
温离眼睁睁目睹浮玉慢慢走到卒韫的跟前,而后卒韫病恹的脸上也浮现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竟要比在胤真峰时判若两人。
只见卒韫从衣袖中拿出了封信,忐忑不安的递给浮玉,眸光温澈,如水中泠月。
桃粉从耳尖一路蔓延至如玉的脖颈,最后躲在衣襟里。浮玉显然有些紧张,双手攥着腹前,满面羞云,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