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心中虽疑虑重重,但最终还是决定前往宫中一探虚实。不过,她留了一手,并不打算亲自前往藏情报之处,而是使了一点小伎俩,让太后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去了那个地方。
倘若小宫女被抓,那么宫中的暗探便会暴露。
然而,她并不太担心自身的安危,毕竟她从未抛头露面过,接头人根本无从知晓她是谁。
周一天在实施抓捕之时,心中亦是疑虑重重。
怎会是这么个小宫女在幕后主使呢?
但眼看着皇上给定的期限将至,他也只好先抓人交差。
那小宫女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茫然。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在不停地战栗着,满心茫然,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姜氏在寿康宫焦急万分的等待,可足足等一个时辰,也不见小宫女的身影,她暗叫不妙,宫中的势力多半暴露了。
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应对之际,姜太后忽然满心疑惑地开口说道:“这几日,宫中的气氛总是显得极为诡异,杏儿也被调去了凤清宫,说是皇后那边缺人手。”
“杏儿?”姜氏顿了一下,又接着疑惑问道,“姑妈说的杏儿可是您身边的一等大宫女?”
姜太后点头,脸色沉凝,神色之中隐约有一丝不满悄然闪过,“哀家身边的一等大宫女统共也就只有四个,皇后竟然还要从哀家这里要走一个。”
姜氏心中猛地一紧,她深知此刻万万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她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掩盖住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接着,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姑妈不必介怀,许是皇后那边确实事务繁忙,人手不足呢?杏儿被调去,想来也是暂时的。”
姜氏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哼!皇帝到底不是哀家亲生的,皇后便如此怠慢哀家。就算要调人,好歹她自己亲自来和哀家说一声,她要走的可是哀家的人!”
姜太后越说越是气愤,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中满是怒火与不满。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在这小小的帕子上。
姜氏急忙上前,微微屈身,温声说道:“姑妈息怒,皇后娘娘许是被诸多事务缠身,一时忙乱,才未能亲自来向姑妈您禀报,姑妈您万金之躯,可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
姜氏眼眸流转,接着道:“姑妈您向来大度仁慈,皇后娘娘想必也是深知的。或许皇后娘娘只是一时疏忽,过后定能察觉不妥之处,届时定会前来向姑妈您请罪。但此事确实容易让人心里有些不舒坦,姑妈您受了这等委屈,实在让侄女心疼不已。咱们且宽心等着,看看皇后娘娘后续如何作为,姑妈您大人有大量,也给皇后娘娘一个弥补的机会嘛。”
姜氏看似在劝慰太后,言语间却处处透露着太后所受的不公,不着痕迹地加深着太后对皇后的不满,同时又表现出自己的识大体,可谓是用心良苦。
姜太后听了姜氏的话,神色渐趋平和,但威严依旧不减。
她微微颔首,沉声道:“也罢,若她能识得大体,认识到自己的不当之处,忙完了后把杏儿给哀家还回来,哀家也并非不能宽宥,毕竟身为皇后,事务繁多,一时疏忽也情有可原。”
太后微微一顿,复又将目光投向姜氏,语气已然缓和许多,问道:“你呀,倒是能说会道。不过,哀家想来,你此番进宫,恐怕并非仅仅是为了看望哀家这么简单吧?”
姜氏低首,做出一副恭敬之态,开口道:“姑妈慧眼如炬,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侄女此番进宫,确实并非只为看望姑妈,也是为了白樱之事而来。”
“白樱怎么了?”姜太后问。
姜氏面上浮现难色,数次欲言又止,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白樱她……她……”
“她究竟怎么了?你这般吞吞吐吐,与哀家有何事不好言说?”姜太后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
姜氏移步至姜太后身侧,微微示意,轻声道:“姑妈,此事侄女觉得还是让下人都退下为宜。”
姜太后微微皱眉,略作思忖后,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众宫女太监们恭敬地行礼,而后鱼贯而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姜太后看向姜氏,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樱她……竟与成王已有夫妻之实。侄女恐……”姜氏话只说了一半,便止住了。
“糊涂!那丫头怎如此糊涂!”姜太后怒声道。
“姑妈,侄女已然严厉责骂过她了,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当务之急只能设法补救,还望姑妈您想想办法。”姜氏急切地说道,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姜太后缓缓闭目,长叹一声,满是无奈地道:“你们母女二人身份本就尴尬,皇帝对此亦是心存介意。他原本并不怎么赞同这门婚事,还是哀家厚着这张老脸苦苦劝说,皇帝才勉强应下,让白樱做成王侧妃,且待年后再办喜事。如今却又弄出这档子事,你让哀家如何是好?”
姜太后眉头紧锁,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