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水路,林七安与建成等人,回到京城。
建成一路脸色铁青。
可恶!原本为了押解林七安的囚车,竟满满当当塞了一车洛安县百姓的礼物!
再看林七安那小子,一路上和花倾城谈笑风生。
只有建成这边,气压很低,很低…
“这一趟回去,父皇又该说我无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七安!”
建成双手在袖中握拳,指甲生生将掌心抠出血迹。
“太子殿下,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林七安明知故问。
“怎么会!林大人差事办的漂亮,孤为你感到开心!”建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
回到东宫,建成发狂似的将宫里能砸的东西通通砸了个遍。
东宫上下不敢上前阻拦,纷纷跪在殿外。
“可恶!该死的林七安,父皇果然当着我的面,故意重赏了他…”
“从一个小小议郎升到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他林家的祖坟都冒青烟了!“
“更可恶的是,庆怜这该死的女人,抓住临行前的赌约不放,孤可是大乾太子啊!怎么能对那个傻子跪下道歉!天理何在!何在!”
…
建成正在发狂,门外苏哲脸色苍白的请求觐见。
“苏哲,是你啊…”建成努力均匀着呼吸,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意。
“坐,随便坐…”
建成指了指满地狼藉的东宫。
苏哲身体僵硬,似乎对即将汇报的事,害怕极了。
“多谢太子怜爱,臣站着回话就好…”
建成笑了笑,踏过满地碎片,走到书桌前坐下,扶额问道:“黄白玉的价格现在几何?孤赚了多少银子?”
这或许是糟糕的一天,唯一值得开心的事。
他还记得离开京城前,苏哲拍着胸脯和他保证,待建成归来,黄白玉价格一定能突破一百两一斤!
“殿下,你先冷静点,坐稳了,黄白玉一事,我们是被人设计了…”
“什么?!”
建成豁然起身,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究竟怎么回事?孤走的时候,黄白玉涨势正好,短短半个月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哲站在原地,双腿已经开始发软打颤。
“殿下,黄白玉现在价格跌了,跌幅难以想象,比这更可怕的是…”
建成脑袋一阵晕眩,立刻打断道:
“先别说这些,你快告诉我,黄白玉现在多少钱一斤?”
苏哲低下头,面如死色的说道:“十,十二两一斤…”
“你大爷的!”建成情急之下爆了粗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哲强自镇定的回道:
“殿下,您刚离开京城的时候,黄白玉还涨的好好的,后来,不知是谁在坊间发布谣言,说黄白玉又不是生活必需品,花这么多钱买黄白玉,还不如现在趁价高卖了离场…”
“然后京城的百姓就像疯了一样,疯狂去柜坊赎回黄白玉,然后就跌的一发不可收拾…”
已经没有词语能形容建成现在糟糕透顶的心情,他怒极反笑道:
“好,很好,这天下的倒霉事,一桩桩,一件件,就像长了眼睛似得冲我来,黄白玉你可算过,孤亏了多少?”
苏哲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臣发现形式不对,已经在黄白玉价格最高的时候卖去了大部分,殿下和皇后娘娘的本金算是保住了…”
建成松了口气。
当初他鬼迷心窍一般,以为黄白玉是天上掉的馅饼,努力说服母后入局,戚蓉皇后可是把自己的老底都翻出来,交给了他。
“罢了,不输为赢,你刚刚还说了什么?一同告诉孤。”
苏哲立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建成脸色,诚惶诚恐回答道:
“殿下,损失些金钱事小,现在最麻烦的,是阿布提的柜坊生意…”
建成眉头紧锁,“柜坊生意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苏哲立刻道:
“所以我说,我们这次是被神秘高人摆了一道,鑫和柜坊手上有三万两黄白玉券贷款,可流通在市面上的黄白玉,哪有这么多?现在京城的百姓发了疯似的要去柜坊赎回黄白玉,趁价格还没跌到谷底抛货,可问题的关键在于…”
“柜坊根本没有那么多黄白玉啊!”
“你…你说什么?”建成满脸震惊的朝苏哲走去,用力扶住苏哲肩膀,前后晃动着问道:
“什么叫没那么多黄白玉?这和我们的生意有什么关系?”
苏哲摊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黄白玉券说道:
“也就是说,殿下,现在这些黄白玉券,如同废纸一张,您总不可能和京城百姓抢着兑换黄白玉吧?”
栽了,栽了,这次是彻底栽了…
苏哲走后,建成独自一人,披头散发,双目无光坐在东宫。
夕阳西下,黄昏的余光勾勒着他的侧影。
短短一天时间,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竟是憔悴到如同中年。
“建成哥哥…”
安阳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踏过满地瓷片,有些害怕的朝建成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