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果然天还没亮透,林七安居住的房屋之外,便响起一阵喧闹。
“罪犯林七安,你已经被包围了,你现在一个人走出来,太子殿下在皇上那边,还会替你美言几句,如若不然…”
建成太子嘴角噙着冷笑,“林七安,我数三个数,如果再不出门,我便下令,让弓箭手强行破门了…”
“一大早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七安穿戴整齐,冷笑着打开房门、
县衙为他安排的小小院落内,无数士兵手持兵刃,将院落团团围住。
他们神情严肃,严阵以待,仿佛面对的是个罪恶滔天的杀人犯。
林七安预料到建成会搞出些动静,目的无非是在众人面前,逞逞太子的威风,但眼下这场景,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吧。
“太子殿下,他出来了!”
为首官兵叫喊一声,指挥士兵一步一步向前推进,很快形成了个以林七安为中心的包围圈。
林七安站在包围圈中央,目光冷峻,毫无惧色,朗声对后方,坐在战马之上的建成太子道:
“太子殿下,好久不见,林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你怎么连城外边防病都叫上了?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战马上,建成太子脸色微微一变,对身边副将使了个眼色。
副将立刻拿出廷报圣旨,大声朗读道:
“罪臣林七安,朕让他去洛安县平定粮价,却辜负朕意,与洛安县内四大粮商蛇鼠一窝,破坏百姓,令朕心寒,更令朝廷蒙羞,现派太子建成自清扬县即刻启程,捉拿林七安归京审问,不得有误!钦此!”
圣旨读完,建成并未从林七安脸上看到惊慌之色,不由皱了皱眉头,朗声道:
“林七安,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话音刚落,仲为急冲冲冲过来,披头散发,甚至连官靴都只穿了一只。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都是误会啊,我误会林大人了,昨天已经上书朝廷,特此请罪。”
建成心中陡然一惊。
不会吧,林七安都这样了,还有人帮他说话。
难道正如许学士临终所言,林七安是气运之子,不除了他,自己的皇位难保。
心念及此,建成脸色渐渐冰冷起来,大喝一声:
“仲县令,孤念你赈灾有功,免去你殿前失仪的大罪,至于你说林七安冤枉,陛下虽远在百里之外,却对洛安县粮价之事聊熟于心…”
仲为立刻打断道:“太子殿下,洛安城的粮价现在已经稳定在七十文一斗,城里城外的灾民现在都买得起,甚至,城外赈灾的粥铺今天都要拆了,这一切,都是林大人的功劳…”
说到这里,仲为朝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额头立刻肿起来。
“太子殿下,微臣敢以洛安县县令的乌纱帽作保,林大人在洛安县的一系列命令,看似荒诞,却都是为了洛安县的百姓着想,还请太子殿子明察秋毫,收回成名,不能寒了林大人的心啊!”
什么?
七十,七十文?
林七安居然将洛安县的粮价平定到七十文!
建成差点被吓得从马上坠落。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在清扬县,他将粮价降低到九十文,不仅靠着太子的身份压制,还自己掏钱,重金聘请了研究经济的大学士,几方力量合在一起,好不容易才将粮价降低到九十文。
可林七安单枪匹马,就靠一个人,竟然将洛安县的粮价降到七十…
可怕,太可怕了,简直是恐怖如斯…
不行,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京城,要不然自己这十五天在清扬县的努力,一切都白费了!
建成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置若罔闻仲为的解释,大喝一声道:
“都愣着干什么?圣旨难道都没听见吗?快给我绑了林七安,用布条塞住他的嘴,即刻押解回京!”
仲为的眼泪立刻崩了出来,“太子殿下,万万不能啊,如果一定要抓的话,你就把我绑回京城吧,都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林大人,这一切,都是下官的错…”
“我看你们谁敢动!”
花倾城手持长枪飞跃至屋顶,长发飘扬在风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倾城。”林七安紧绷的脸色,久违露出笑容,关键时候,还是自家媳妇好使。
建成坐下战马陡然被惊,马蹄扬起,建成猝不及防被甩下马,众将士赶紧去扶。
原本整齐划一的队伍中顿时出现一阵骚动。
“哼。”花倾城在风中冷笑,“原来都是纸糊的老虎,这么大阵仗,就为捉拿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书生,大乾将士,就这点本事吗?”
建成被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叫上边防战士,他是想把阵仗尽量闹大一点,让林七安在全天下百姓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谁能想到这样兴师动众,反而事极过反,两路人马现在就这样僵持在这儿。
就连建成这边的士兵们也搞不懂,现在到底还要不要捉拿凶犯?
那屋头上的武士又该怎么办?
难道今天真得打起来?
“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