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中掐在群臣咽喉处的一双手骤然松开,满朝文武深呼出一口气,望向大殿角落。
“林七安,咱们朝中有这一号人吗?”
“没听过,莫不是浑水摸鱼进来的?”
“两国之事岂容无名小辈指手画脚,哼,哗众取宠,不足为信!”
……
非议声熙熙攘攘,林七安权当没听见,身形挺拔,不卑不亢站在原地。
殿上元帝眉头一皱,侧目向魏明,“魏明,林七安何许人也?”
饶是魏明熟背大乾官员名册,也是皱眉想了半天,不确定的回道:
“回陛下,莫不是安乐侯林锋独子,林七安?”
元帝更懵了,“安乐侯又是谁?”
不过是个承袭祖父爵位的闲散侯爷罢了。
没有官职,没有权力,不用上朝,去年元帝削减藩王俸禄,众王侯联名上书抗议,安乐侯却连署名都不敢…
不过林七安这名字他还是有印象的,正是陛下掌上明珠——安阳公主未过门的驸马!
但这门婚事还不能确定。
传闻皇后对这位未来女婿门第十分不满,正谋划着给安阳殿下换门婚事…
实话不敢说,魏明正在酝酿,元帝却是大手一挥,不再纠结,道:
“传他上前回话!”
林七安在万众瞩目下不急不缓走到殿上,对元帝行礼道:
“安乐侯林锋之子,御前待职郎官林七安见过陛下。”
顿了顿,他转身向建成太子道:“见过殿下。”
建成太子上下打量过此人,眼里满是失望。
还以为会站出个有本事的文官,谁曾想竟是个没职位的郎官。
大乾律法有书,祖上三辈内有封侯者,都算公卿子弟,称作郎官。
但凡在朝中有一官半职的,其子弟都被安排入宫当了差,这林七安已到弱冠之年,却还是个待职之身!
可见不仅他自己不行,他爹也是个没本事的!
心里堵了口气坐在一边的花倾城,在看清来人后,心中陡然一惊。
这人,不就是在殿门外轻薄我的登徒子么?
指望他?
还不如靠我手中的枪!
原本以为老天开眼,这场赌局终于有转机的花倾城,眼里的光是瞬间暗淡了。
建成太子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挥手对林七安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林七安嘴角一勾,摸着下巴故意拖延道:“容臣再想想。”
建成太子是瞬间就火了,“哪儿来的鼠辈,这种事情岂能儿戏,没想出办法就学别人想邀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林七安挺直了身体,冷冷看着建成太子。
果然还是那个刚愎自用,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
来此之前,林七安是想破了此局,还了花倾城那时放他一马的恩情。
但看着将自己血肉一片片削下,剔到肉眼可见白骨的地步,还一盆水浇醒自己,让他死前饱受折磨的凶手,就这样站在眼前。
林七安犹豫了。
帮他破了此局,与我又有何益?
大不了挨顿廷仗打道回府就是,受他这鸟气?
建成太子被林七安冷冷的眼神一惊,剩下的辱骂生是憋了回去,不禁有些胆怯,心道:“孤从没见过此人,竟敢用这种眼神看孤,仇恨的像孤杀了他全家似得。
一边耶律雄和哈摩尔对视一笑,神情得意,“太子殿下,看来您找的帮手也不管用啊!趁着大伙儿高兴,赶紧把赌约兑现了吧?”
扎着冲天辫,身材矮小的哈摩尔在一边挥舞着残肢短腿,手舞足蹈地说了句南诏话。
林七安正想跪下请罪,忽然听见花倾城开口:
“他是在说,什么泱泱大乾,连老子想喝口酒都办不到,什么满朝文武,我看是一群草包!”
满朝上下顿时脸色一变,元帝更是气白了脸,耶律雄急忙解释道:
“陛下息怒,我这兄弟,他,不通文墨,他瞎说八道,哎呀!”
解释不清,耶律雄将炮火立刻调转,对花倾城咆哮道:
“少主,你是疯了吗?怎敢…”
花倾城骤然起身,“放肆!两国交好,本是功利千秋的好事,你一场荒谬赌局破坏我父王良苦用心,现在还管不好你的人,当着陛下的面口放厥词!敢问,本少主方才翻译的可有一字杜撰?”
耶律雄一时气噎,方寸大乱,立刻下跪求饶:
“陛下恕罪,哈尔摩草野出生,市井小民赌赢了,最是容易得意忘形…”
“谁说他赢了?”林七安插嘴打断,“真当我大乾无人!”
他对花倾城安抚一笑,又拱手对元帝道:
“陛下,臣有一计,只是…”
建成太子立刻打断,“林七安,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孤把话放这儿,你要是想不到办法让那倭人喝尽这缸中之酒,你今天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好!”林七安果断答应,“臣方才不过是想说,破局办法臣有,只是需要向陛下要两个人帮忙找两样东西,这也不行?”
建成太子愕然,元帝却是大喜,忙对耶律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