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诠注》随意翻阅了起来。
而仅仅就翻过几页,余裕竟惊愕地发现,自己如今不只看书的速度极快,记忆力也比起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倍,只是这漫无目的地瞎翻,书上的内容却如同水流版自己汇入他的脑海,而其上的插图也一个细节不漏地浮现在记忆中,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调出来。
“难道这也是魔种气息强化身躯后的结果?”余裕自语道。
“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哦?”脑海中突然想起葫芦的声音,“若是有朝一日,你把那魔种气息完全融合,便能拥有魔族那逆天的学习能力和体魄。”
“那能不死吗?”余裕问道。
“不能。”葫芦回答得也是干脆。
“那这有何用?若是我迟迟不能解决命格的问题,我就算现在把那气息融合了,最终也只能得到一具强壮的尸体。”余裕无语凝噎。
“你也不必如此悲观。”葫芦轻声宽慰道,“魔族的尸身也并非一无是处,老早以前就有把魔族尸身炼化为傀儡的秘术,恰好吾也略知一二,到时即便你灵魂消散于天地间,但我可以让你的肉身永存的。”
若不是现场还有其他人,余裕此时真想把腰间的葫芦给砸开,看看这葫芦的究竟是什么颜色,到底是不是黑的。
不过也是在他心绪复杂,内心深处,长出那么一丝不太好的萌芽时,柳先生曾经告诫他的话语也在耳边响起:
“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余裕不再理会葫芦的疯言疯语,认真翻阅起手中的《山海诠注》,也就两杯茶的功夫,其上的内容便已被记得七七八八,也是在这时,阿蒙已然酒足饭饱走了回来,手上捧着一块用油纸包裹得完完整整的兽肉。
“抱歉,余师兄,诸位师兄吃起肉来不讲规矩,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才抢到这一小块肉。”阿蒙满怀歉意道。
余裕轻轻摇头,表示无碍,目光越过他,看向其身后神秘兮兮的青姝。
察觉到余裕的目光,青姝大步来到余裕身边,从身后取出一块用麻布包裹起来新鲜的兽肉:“先前我就猜到,余师兄十有八九不会和那一群饿死鬼投胎的家伙一起用饭,于是我在烤肉之前,就偷偷藏了一块起来。”
余裕嘴唇微动,但话还未出口,就被青姝打断了:“余师兄又不是那不知饥饿和疲倦的魔族一脉,哪里能说不饿就不饿的,余师兄你稍等,很快就好。”
余裕在心头苦笑,在某种角度来说,你还真猜对了。只是这话他断然是不能在眼下说出口的,也为了不辜负这小姑娘的好意,便由她去了。
阿蒙见又没了自己表现的机会,则默默地把那块烤好的兽肉重新用油纸小心包了起来放入怀中,而后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捡起身旁的《山海诠注》继续读了起来。
青姝的动作很是麻利,余裕也差不多喝完第三杯茶,那一团兽肉便被烤得滋滋冒油,浓郁的肉香再度在场间弥漫开来。
而此时,即便是并不觉得饥饿的余裕,也是食指大开。
瞅见四周那不断向这边瞅过来的目光,青姝双手叉腰,对着他们说道:“余师兄可还一口没吃,你们想都不要想。”
“那先前烤好的一块肉是被青杉师兄吃的,我能证明。”有人揶揄道。
见青杉不理会他们,一众学子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哎呀,一个是血脉相连的亲兄长,一个是同门同宗的亲师兄,就一字之差又有何区别?”又有人吹着口哨说道。
“还是有区别的,兄长再亲关系从出生那一刻就确定了无法更改,可师兄可就不一定啦!”有人嬉笑。
青姝又羞又恼,气得直跺脚。
“都没事干了是吧?”最终还是青杉心疼自家小妹,出言道,“那睡觉前,把《圣子三千歌》从头到尾读上一遍。”
顷刻间,场地上响起一阵鬼哭狼嚎。
阿蒙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安放于圣贤书中,对周围的情况毫无察觉,余裕、青姝二人对视一眼,眼眸中皆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
《圣子三千歌》基本是天下学子接触的第一批圣贤书卷,内容简单,节奏轻快,读起来朗朗上口,其内容就是教人道德品行和了解一些基本常识的启蒙书籍,大致相当于地球的《三字经》《弟子规》之类的存在。
余裕让一个个早已在木崖读书数年、早已过了启蒙阶段的学子们朗读这个,那不是替自家亲妹妹找回颜面还是为了啥?
而在此时,余裕也见到了令人心神微颤的一幕。
青姝那张无比僵硬的小脸上,竟在此时浮现出一抹笑意,就好像终年不化的雪山上,有一朵含苞欲放的淡蓝色雪莲花已蛰伏万年,却在这一刹突然绽放。
古有一笑一倾城,今有青姝一笑,惊艳眼前人与世间。
只可惜这朵花开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在察觉到余裕错愕的眼神时,那朵雪莲花顿时如同遭遇一场大雪崩,眨眼间都被凯凯冰雪淹没。
“原来你并不是不会笑,而是我不配。”余裕以一种耐人寻味的口吻,神色沮丧道。
“才不是,只是因为,哎呀,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青姝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