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余裕感觉冰族魔皇冒着寒气的双眸,在这一刻又冷了几分,不过忌讳葫芦这尊大佛,他却不敢妄言,最后只得哑巴吃黄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就连葫芦也未预料到这一幕,诧异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这小子胆儿够肥的啊,就连魔皇都敢敲诈勒索。”
“读书人的事,话怎能说得这般难听呢?”余裕风轻云淡,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我这叫物尽其用,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放他走吧?等他死了,他身上的宝物废了也就废了,还不如为我所用。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节约是一种美德,知道吗?”
“什么妈妈?”这个世界称呼母亲就是“母亲”,“娘”,“娘亲”,所以即使是葫芦,也从未听过这个称呼。
余裕也是语急,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半响道出葫芦更加听不懂的一个词:“祖国妈妈。”
这一次换成葫芦怔住了,沉默稍许后,它才想起先前的话题,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心思缜密。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要说的话,一开始我就察觉到不对劲,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无利不起早,你如此主动要帮城主千金治病,肯定不完全是出于心善,你应该一开始就发现冰族魔皇的存在了吧?”余裕道。
“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不堪?”葫芦好奇道。
“是。”余裕在心头翻了个白眼,你还指望我能对你有什么好印象,从你让我错过了那千年寿命开始,你在本人心中的印象分就跌倒了及格线以下,不,应该已经是负数。
“那还真是遗憾。”话虽这样说,然葫芦说话的语气,却是没听出半点儿遗憾的意思。
“我知道你并不是心甘情愿跟随于我,你之所以在此刻还愿意心平气和与我在此交谈,完全是因为我那个便宜师傅。但不管如何,往后我们注定要一起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我有个提议,我们大家都坦诚些,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但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也不要推辞。”余裕也知道自己不能和这坑货一直如此,但若是朝夕相处,也势必需要达成某种默契才行。
葫芦没说话,似在思索其中利弊,时间过了半响,它才缓缓开口:“成交。”
而冰族魔皇沉默了更久,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他仰起头来,一只黑漆漆的戒指从他嘴里吐出,最后来到余裕面前。
余裕大喜,刚欲伸出手将其收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其中一只手还被沉睡中的帝悠死死拽在手中,无奈之下只得用左手将其接过小心翼翼放入怀里。
“晚辈毕生积蓄都在里面了,只求这些能够换两位前辈留我一族一线生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此时的冰族魔皇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说起来,冰族一脉实属命途多舛,迄今为止也只能蜷缩在极北冻土,况且吾与他们一族无冤无仇。”葫芦声音在余裕脑海中响起。
“我明白了。”余裕看向那只麒麟,保证道,“我们答应了。”
“多谢二位前辈。”冰族魔皇郑重其事向余裕和葫芦磕了一个头。
“现在你能回答之前的问题了吗?”余裕问道。
冰族魔皇点点头,可能是已然接受了必然的结局,相较于之前,此时的他显得更为平静和坦然:“相信二位前辈已然知晓,我乃魔皇,属于冰族一脉,在人间有一个化名,叫四喜。”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余裕不自觉想到这一茬,猛地联想起之前见过的七量,于是问道,“你是木崖书院学生?”
“木崖书院有教无类,承蒙书院不弃,四喜有幸在木崖留下过足迹。”四喜眸光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一种莫大的失落取代,“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我已经被书院除名了,是学生不成器,给书院抹黑了。”
余裕没想还有意外之喜,心头的八卦之火瞬间就燃了起来,这情节怎会如此耳熟?然在葫芦的一声咳嗽声中,他回过神来:“说重点。”
“我冰族一脉时运不济,近万年来,一只苟延残喘于天寒地冻的极地。四喜一路走来,踩了些狗屎运,承蒙天道降下恩泽,侥幸成为一方魔皇。既为魔皇,便要担起作为魔皇的责任,于是我便想要带领族人,重新找到一块适合生存的地界安居乐业。然而在走出极地数年间,我屡遭奸人算计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肉身尽毁,只留下这一缕残魂。当我在十万大山中漫无目游离,即将油尽灯枯之时,许是天道不忍,给了我一线生机,让我发现这个小姑娘,在此之后,便隐藏在这小姑娘体内,用她的命格修复我的残魂。”冰族魔皇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据吾所知,你冰族一脉,虽属魔族,但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很好奇,是谁把你们赶到那块冻土的。”这是葫芦在说话,此言一出让余裕也很是吃惊,按葫芦的说法,它诞生于混沌时期,在这漫长岁月当中,竟然也有它不知道的事情。
“不瞒二位前辈,四喜到如今也不过两千余岁,而因为族人世代生活在那无知匮乏的冻土,寿命很短,并经历过大大小小数次迁徙和与其他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