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个时辰后姜云絮才叫人喊醒了赵老夫人,又吩咐御膳房的人给赵老夫人端上来丰盛的膳食。 赵老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又挨了几天饿,身子早就虚弱不堪了,睡了几个时辰之后精神状态略好些,再看见精致的菜肴,顿时眼冒精光,也没了平日的讲究,开始狼吞虎咽。 红俏眼看着对方将盘子里啃得一点都不剩,又派人给赵老夫人简单梳洗。 “这……这是要做什么?”赵老夫人惶恐,看着宫女们又是给她换衣裳,又是送吃的来,难不成是要送她去断头台? 红俏看着对方都安排妥当之后,才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自然是皇后娘娘要见你。” 于是赵老夫人被两个嬷嬷一边搀扶一个地朝着正殿带去,好几日没见着外头的阳光,冷不丁的出现,还觉得还有刺眼。 姜云絮今日换了件明黄色凤袍,手里依旧攥着一串檀木佛珠轻轻拨动着,身上还飘过一缕淡淡的香味。 她转过头斜睨了眼赵老夫人:“一会见着太后,知道该怎么说吗?” 赵老夫人不甘心的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抹狠厉,恰好被姜云絮被捕捉了。 姜云絮揉了揉眉心,真是记吃不记打:“带路去一样慎刑司,让老夫人见见赵济。” “是。”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赵老夫人脸色惨白的赶回来了,这次的眼神中再没了狠厉,有的只是服从。 姜云絮再次提醒:“别试图拿整个赵家做赌注,没人能救你,太后也是一样的。” 说完她也不在乎赵老夫人有没有听懂,直接带着人去了一趟璋南宫,孙嬷嬷一看见姜云絮来,那眼神就跟看见邪物似的,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强挤出微笑:“奴婢……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姜云絮下颌扬起:“太后呢?” “回娘娘话,太后病了不宜见客。” 太后是被吓得病了,一夜之间璋南宫不留活口,满地的鲜血足足冲刷了一整天都没散去,打开窗户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连续几天太后高烧不退,甚至都在说胡话了,吃了几服药也不见好,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满地的尸首。 “又病了?”姜云絮故作诧异,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半时却被孙嬷嬷挡住了。 “太后刚服了药歇下,皇后娘娘不如改日再来?” 话音落,红俏毫不犹豫地上前狠狠地扇了对方一巴掌:“放肆,皇后娘娘是惦记太后过来瞧瞧,若是耽搁了太后病情,你又有几条命可以赔?” 孙嬷嬷哪是练武的红俏对手,一把就被人推搡开了,孙嬷嬷根本就拦不住人,只能捂着脸退至一旁。 廊下的动静自是没有瞒住里面的,太后强撑着力气叫人打开了门,她冷着脸坐在高位上,没好气道:“瞎吵吵什么呢,一天都不得消停!” 太后的视线落在了姜云絮身上,眼神犀利。 “太后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孙嬷嬷却诅咒太后快不行了呢,害得本宫好担心。”姜云絮一张嘴就跟长了刺儿似的往太后心口上戳,话音落,孙嬷嬷吓得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误会了,奴婢可从未说过太后不行了,只是病重而已。” 两人左一句不行,右一句病,刺激得太后脑仁跳动的厉害,沉声道:“够了。” 她朝着孙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让人退下。 姜云絮直接朝着左下首的位置坐下,压根就没打算给太后行礼,太后见状立即说:“几日不见皇后连规矩都忘了,见了长辈也不知行礼?” 被人怒瞪着,姜云絮手中的佛珠继续转动,在安静的大殿上,两颗佛珠相互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坦然一笑:“这几日本宫是有些佛缘在身上了,太后若是不怕被折寿,本宫也不是不可行礼。” 说着姜云絮就要起身,一身金灿灿的凤袍像极了佛像的颜色,太后眼神微暗,摆手道:“罢了,你不愿行礼又何必找这么多说词,今日来又是所为何事?” 姜云絮又重新坐下,朝着门外看了眼,只见赵老夫人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见着人,太后眼皮跳了跳。 “太后几个月前才见过赵老夫人,应该不陌生吧?”姜云絮明知故问。 太后沉默。 “臣妇给太后请安。”赵老夫人在璋南宫呆了片刻就看清了,这后宫是要掌握在谁的手里,还有赵济被打得皮开肉绽,就差一口气儿吊着了,所以赵老夫人就想通了,朝着太后重重地磕头:“求太后还赵家一个公道,赵国公府从未谋害过先帝,更不曾和皇上合谋……” 果然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太后二话不说抄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朝着赵老夫人砸过去,砰的一声赵老夫人躲闪不及,额头上硬生生被砸出一道大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赵氏,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污蔑哀家?”太后的眼神看向了姜云絮。 姜云絮玩味一笑,手里继续转动着佛珠。 赵老夫人被砸得头晕眼花,强撑着身子爬起来辩解:“太后,是您威胁臣妇,赵国公府早已经被人抓住谋害先帝的把柄,若臣妇不大义灭亲,极有可能会连累整个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