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泛起红潮,脸颊上交错着恐惧与抗争的痕迹:“姐,你自小在西岭长大,或许不了解京城的规矩,更不谙皇宫的深浅。即便你设法伤害于我,即便韩姑姑替你掩饰,你亦无法真正成为侯府的千金。养女的身份如影随形,改了姓氏也改不了这个事实。能成为赵王侧妃已是天大的福分,又怎可心存妄想,跨越那不可触及的界限。”
“魏知莺!”
魏映蓉焦急地反驳,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无辜:“你休想在这里搬弄是非,混淆视听!明明明明是你先挑起事端,还有对母亲的不尊敬。”
“姐,你以为旁人都听不见看不见么?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历历在目,听得真切。”
魏知莺语气温柔却锋利,如同隐藏在暗处的针,不露声色间已让对手陷入困境。
“你是故意的?”
魏映蓉恍然大悟,手指颤抖着指向魏知莺,眼中满是愤怒与惊愕:“你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刚好只有我们四人能听见,却设计让我失控,让其他人听个明白魏知莺,你和你母亲一个样,心肠狠毒,满脑子都是些阴险计谋。”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如同雷霆一击,震得人心神皆颤。
“奶奶?”
魏映蓉错愕地望向魏老太太,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您,您打我?您竟为了魏知莺打我?”
“不懂规矩,口无遮拦,即便在侯府也能如此放肆,外界关于你的传言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魏老太太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送你与云娘入宫,原是想拓宽你的视野,而你却险些让整个侯府声誉受损。云娘维护你,莺儿容忍你,你却不知好歹。来人,将她押到后院的柴房,让她好好反省一番。”
“姑妈,瑶儿她还小啊!”
韩悦悦扑倒在魏老太太的脚下,紧紧抱住她的腿,声泪俱下:“是我没有教好她,要罚就罚我吧。”
“还小?她比莺儿大了两岁,为何莺儿就能如此明事理?”
魏老太太的怒火中烧,心中原有的期望被现实击得粉碎。
外来的终究不如自家人,若不是儿子被韩悦悦迷惑得神魂颠倒,又怎能确定宴舟确是侯府血脉,她又怎会容忍这对母女在府中立足。
回忆起被韩悦悦和魏映蓉蒙蔽的十年光阴,心中那股被压抑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魏老太太跺了跺脚,毅然决然地推开韩悦悦:“你确实不懂如何教育孩子,既然云娘愿意接受映蓉,今后映蓉就跟着云娘吧。至于宴舟,也按照之前的安排,一起搬到云娘那里居住。而你,魏家在京中尚有房产,等你伤势痊愈就搬过去,免得外人说闲话。”
韩悦悦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
前一刻还在为惩罚了童汐而沾沾自喜,憧憬着未来,转瞬之间,一双子女不再由自己抚养,自己也被无情地驱逐出侯府,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魏知莺的几句言辞。
许久,韩悦悦缓缓抬头,从尘埃中站立起来,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坚决与狠厉,双手悄然拧着衣角,伪装出一副受尽冤屈的模样:“悦悦一切都听姑妈的,您不也是为了映蓉妹妹和宴舟弟弟好嘛。”
“祖母自是为映蓉和宴舟考虑。”
魏知莺适时接过话茬,语气平和却字字坚定,“方才这场闹剧,差点忘了正事。祖母在场,莺儿斗胆请您为童汐讨个公道。”
魏老太太对于童汐的事略有耳闻,但并未深入了解。
见到魏知莺屡次提及,深知此事难以回避,便随意敷衍了两句询问详情。
“童汐虽说是母亲陪嫁而来的侍女,但毕竟出自将军府,按律例并不属于魏家血脉。即便有过错,也应交由将军府处理,再退一步,也应由母亲来管教,而不是由姑妈擅自使用家法处置。”
“我可从未那么做过!”
韩悦悦急忙摇头,极力掩饰住眼底的慌乱。
她不能再触怒老夫人,否则今晚便可能要收拾行囊离开。
“我是动手打了童汐,但绝非如莺儿所言那般滥用私刑。”
“当时我只是气极一时,忘记了童汐是姐姐的人。况且,童汐确实有错在先,我那是在好心帮姐姐管教呢。”
韩悦悦的话语中透着一股狡黠与无辜,企图在这乱局中为自己找寻一席之地。
“童汐该受教训?”
魏知莺轻轻拍打着衣摆上的褶皱,缓缓蹲在韩悦悦面前,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锐利,“那么请教姑妈,童汐究竟触犯了何等天大的禁忌,竟让您的怒火中烧,恨不得立时给予严厉的惩罚呢?”
韩悦悦的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她偷走了淮哥哥赠予我的物件!”
言毕,她的脸颊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在这个家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手脚不干净的行为,尤其是童汐还在姐姐身边,负责管理着账目。我也是担心姐姐,才会忍不住干涉这件事。”
童汐遭受的那场责罚,其力度之大,仿佛生命都成了奢侈。
如今人已不在,所谓的证据也随之烟消云散。
魏知莺虽年纪尚轻,但她的机敏却不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