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将她的身子几乎全部遮住,细窄的腰线完美的展示出妖娆身段,昏暗的烛火下,他能看见沈嫣然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
沈嫣然把药全吐在了衣服上,正等着春桃寻来换洗的衣服给她穿上。
她有些慌张的把被褥挡在自己胸前。
萧知礼并没有表现出过于异常的眼神,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盖在她的肩上:“别着凉了。”
沈嫣然低头把被褥往上拉了拉。
“为什么换了屋子。”
他从身后抱住了沈嫣然,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她颈部的伤口。
“是因为我曾在那张床上躺过?”
沈嫣然呼吸一滞。
他小心的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不停的画圈,眼眸中有着说不出的深情。
若是刚成婚那会,沈嫣然定是小鹿乱撞。
但她如今却觉得可笑。
萧知礼与她成婚两年,如今回想,似乎除了夜里那档子事,没有别的了。
她觉得自己格外的失败。
只是这次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任由萧知礼抱着自己,感受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感受自己四周充斥着萧知礼的气味。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他以为是耳边的呼吸叫她心动。
身体自然的做出反应。
但伴随着沈嫣然颤抖的频率以及幅度越来越大,他发现沈嫣然在害怕他。
害怕他的触摸,害怕两人再次发生在春意阁的那一幕。
当萧知礼知道沈嫣然畏惧自己后,他刚升起的一丝情意瞬间被浇了个透彻,他语气平静地开口:“本王没你想的那般随时随地都想着那种事。”
天渐渐凉了起来,沈嫣然换上衣服后又熬不住睡了过去。
萧知礼坐在榻前看着她的睡颜,安安静静的。
沈嫣然如今瘦的感觉只剩下一堆骨头。
大约是看到她的脸色稍稍好些,他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熬了一夜的萧知礼终于是觉得困了,在那个沈嫣然嫌弃的屋里躺了下去。
萧知礼陷入了梦中。
他梦到了三个月前,沈家刚入狱的那个晚上。
他刚收到恩师送来的书信,希望他能照顾自己的女儿。
即便不是亲生的。
那天他叫来小厮在南锣巷买下一处宅子,又安排了人手过来打扫,两人在屋内叙旧,说了些两年前在边疆的事,又缅怀了恩师,回到王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回来的时候,沈嫣然没有睡下,贴心的服侍着萧知礼睡下,夜里的各种要求她都配合着。
只是脸上没有从前那般,连小猫似得叫声都没了。
萧知礼知道是因为什么,沈家入狱一事他一早就知道了,不过萧知礼不打算安慰几句,沈嫣然的情绪他根本不在意。
两人折腾到二更天,沈嫣然累的不行,可还是怯怯地开口,希望萧知礼能帮沈家说说情。
萧知礼听完睡下的心情都没有,想起恩师去世,余湘云都没这般矫情,更何况沈家最终也不会怎样。
他没有站在沈嫣然不知情的角度考虑。
只觉得沈家早晚会出来,也懒得宽慰,套上大氅就去厢房睡下,让沈嫣然独立在床上哭了一夜。
萧知礼猛地醒来。
梦中的沈嫣然哭得眼睛又红又肿,顺着脸颊落到枕上,表情伤心欲绝,令人心生怜悯。
他想,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沈嫣然对他没有了从前那般喜欢。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夜里的沈嫣然就开始变得沉默,变得不会主动贴着他的身体。
只是那会儿他丝毫不在意,只觉得她小女儿家矫情,看着心烦。
萧知礼躺在床上想了许久。
也许他真的不应该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沈嫣然这种心态不适合做王妃,京城哪家公子哥儿后宅不是三妻四妾。
他想,是沈嫣然过于天真,自己做的并不过分。
既然不适合,也许他真的不必执着,这事闹的即便和离,他想皇兄也不会多劝。
好在瓷器不算锋利,只是些皮外伤。
若是真叫沈嫣然出事,那实在没有必要。
沈之清即便再不喜官场那套,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在朝廷上也不会让自己太舒服。
为了自身利益考虑,他也应该签下和离书。
萧知礼倏的一下起身,出门时看见沈嫣然房内依旧关着,想到她待会拿到离合书时会是什么表情。
应该是虚弱的嘴角微微扬起,然后对他福了福身,最后一次叫他夫君吧。
沈嫣然一向不会少了礼仪。
但也不能排除她会因为过于开心而手舞足蹈的抱着春桃喜极而泣。
毕竟这是她闹了这么久,一直想要得到的。
萧知礼想了许多可能性,唯独觉得沈嫣然不会伤心。
因为他在那张宣纸上看到了沈嫣然对他的失望,她再也不会像刚成婚那会儿那样,扬着甜甜的笑跟在自己身后了。
…
回到王府时,已经黄昏。
一缕残阳透过书房打开的窗户照在萧知礼的脸上,显得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