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哄小孩似的道:“手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啦,就像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夫人你长得美美哒,如果手上留了难看的疤,那真是太遗憾了。”
如果是平时简夕肯定会被这个小姑娘说的话逗笑,但是现在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了。
简夕勾了勾嘴角道:“抱歉让你们为难了,你先把我放下来吧,我会去让医生帮忙处理伤口的。”
夜阑看着简夕苍白如纸的面孔,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还是抱着您过去吧,您留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痛,刚才不都没站稳吗?
刚才我看了处理伤口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小五他们会在这里守着,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会立刻告知您。
您也不希望先生一醒过来,就看到您手上的伤还是这样吧,到时候他会责怪我们的。”
她说着,一路把简夕抱到了护士站,医院走廊上,所有人都看着眼前奇奇怪怪的一幕。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子公主抱的简夕不由的抬起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捂住了脸。
托着个姑娘的福,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
只不过医生刚准备给她缝针,那边小五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先生的情况比较严重,医
生说需要家属签……”
听到这里,简夕再一次坐不住了,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就往手术室门口跑。
“医生!”
见惯了生死的医生非常平静的看着简夕,公式化的通知她:
“病人的情况非常紧急,伤口已经开始大出血,另外他是罕见的熊猫血——rh阴性ab型血,医院的库存不足,不过现在已经从其他地方往这边调集了,现在需要家属签下手术协议书和病危通知书……”
后面的话简夕已经听不清了。
她颤抖着手拉住医生的袖子,泪如雨下:“我是rh阴性血,我可以为他输血!不管多少我都行,不管多少我都可以,求求您,大夫,求求您救救他吧!”
医生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合,他也看到了简夕手上的伤,可伤的不轻:“可是你……”
“我可以的!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不是还有其他调集过来的血吗?可以先输我的,等我撑不住了,再输其他的血!医生,他不能等啊!”
简夕身子控制不住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但是为了霍盛庭,她还是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不想让医生觉得她太过虚弱,而拒绝她的请求。
好在医生到
底是答应了她的请求,让护士带她去做检查,十几分钟后,换上一身消毒服的简夕被推进了手术室,推到了霍盛庭的旁边。
简夕转头望着躺在手术台上的霍盛庭,她的丈夫紧闭着双眼眼,面如金纸,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她只能够通过呼吸罩上有规律升腾起的白雾,和一旁不停跳跃的心电图才能够判断出他还在,还活着,还没有离开自己。
同样是手术室,简夕想到了自己之前生双胞胎的时候,那样健康的丈夫一脸紧张的陪着自己,明明开始的时候自己手都在抖,可是却一直用眼神和微笑鼓励她,让她撑过难关,直到下了手术台。
简夕觉得自己痛到无法呼吸。
她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经过输液管然后到达霍盛庭的体内,以期望尽可能的为他带来生机。
手术室里也医生有条不紊的安排,还有其他仪器系微嘈杂的声音,可是她全都听不见,满心满眼就只有她的丈夫,直到医生过来,终止输血。
简夕转动视线,觉得眼前一片重影晃动,“医生?我还可以的,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她说了两句话就觉得胸闷,眼前更晕了。
“如果
再继续下去的话,你也有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像隔了遥远的空间,听上去朦朦胧胧的。
简夕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神智变得更清明一些:“我还可以的……”
“调集来的血袋这就到了。”医生说着摘下了简夕手上的输液管,并且为她止血。
简夕到底是听到了这句话,稍稍放下心来,紧接着她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与此同时,霍盛庭需要的血袋也终于送了进来。
她的世界终于彻底陷入黑暗。
简夕做了一个梦,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梦里,她在无尽的黑暗中奔跑,只能看见前面的一点光亮,光源暗的交界处站着一个人,那人面对着她,身材挺拔,却始终看不清面容。
简夕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要极尽无力的奔跑,她那个靠近对方,如若不然,一定会失去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让她后悔一生。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站在光影交界处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简夕跑啊跑啊,那人却好像一直在后退。
直到他彻底跑不动的时候,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盛庭,霍盛庭!”
简夕不自觉的大
喊出来,心中一片欢喜,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原来她一直追逐的人是霍盛庭啊,原来一直站在原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