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约一盏茶工夫,冯婉秋就站起来说,差不多啦,我们去校场。
“给我兵符和印信。”孙武练兵的事,卫晨阳可记得老熟了,手里没点东西,恐怕镇不住人。
“好。”
于是,两人上马,赶往军校场。
冯婉秋的前军女营,真的有五百多人,女营接到消息,已经先一步把人带到了军校场,黑压压一大片。
卫晨阳一看,这女营真有点搞笑了,五百来人,全是些姑娘少妇,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
她们拄枪倚棒,缺盔少甲,既不站军姿,也不见肃严。
满校场之内,一堆,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就如一群吸了薄荷的猫,异常兴奋,莺声冲天。
她们一来,军校场差点就成了菜市,幸好特么没菜。
卫晨阳瞥了一眼,里面有五六个女校尉模样的,但不是苏小朵。
“女营不是苏小朵的吗?”卫晨阳没有下马,侧脸就问冯婉秋。
“不是啊,小朵已经七品了,统率女营的,只是几个八品女校尉。”冯婉秋摇头,嘴角撇了几下。
卫晨阳哦了一声。
没想到苏小朵居然是个七品了,自己真是狗眼少看了她,当她只是个在冯婉秋身边跑腿的角色。
可这,士卒们的存在感,也太特么强烈了吧?
清一色的人形读话机啊。
因为女士卒体力有限,极少上阵杀敌,最危险的时候,也只是协助守城而已,冯婉秋也就从不将她们拉出来练。
可她也没想到,把女营拉出来一溜,效果竟然会这么炸裂。
三个女人一台戏,眼下聚集了一百多台戏,地上走一只小蚂蚁,也能叽叽喳喳半天的样子。
这让她有些很不好意思。
“卫公子,要不就别练她们了吧,我给你两百精壮的。”冯婉秋苦笑,这种情景,已经让她打了退堂鼓。
卫晨阳摇了摇头,自己可刚刚说过,要练就练最弱的兵,话都说了,现在就退缩,人家还不得以为自己是在吹牛皮?
再说了,世上哪有练不好的女营?
几千年后的文明世界,那些女兵不都是雄赳赳气昂昂,英姿飒爽的?
而且练好这样的,不是更能装逼吗?
“你确定啦?”冯婉秋横过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卫晨阳点头:“确定,就她们了。”
冯婉秋再不说什么,在马腿上一夹,策马驰进校场,大声说道:“都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卫公子带你们练练。”
女卒们看他进场,倒是立刻安静了,只有少部分没开眼的,在低声的交头接耳。
冯婉秋连说五次,绕场一周,这才停下来。
“卫公子?卫公子是什么人啊?”有个女校尉问。
卫晨阳见冯婉秋勒住了马,嘴里一吆喝,也驰马进场。
他一进场,女卒们的眼光就齐刷刷扫了过来。
她们虽然都吃过卫晨阳买来的羊肉,但因为卫晨阳没在女营露过面,所以无人认识他。
“那小子好帅啊,真让人喜欢。”
“他骑了马,怎么没有披挂?看起来不伦不类。”
“他是统领什么人啊?”
“那还用说吗?他和统领肯定是一对啦,那么般配!”
“晕哦,老娘也喜欢这款啊,我就跟着他练了。”
低低的噪杂声迅速蔓延开,嗡嗡嗡的,就如文明世界的人喝早茶,虽无人高声,到噪音贯耳。
“肃静!”
冯婉秋面若寒霜。
然后指着卫晨阳,大声说:“这就是卫公子,他很会练兵,你们这段时间,就听他指挥,若有捣乱者,军法从事。”
女卒们惧怕军法,这才彻底安静了,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但无数双咕噜噜乱转的狡黠杏眼,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我可以憋着啊,但恐怕难以持久。
心慈不统兵。
这道理卫晨阳懂,所以也不去做自我介绍,看女卒们暂时都安静了,立刻就问:
“有人要问什么,现在就说,等会冯统领一走,就没有说的机会了,明白吗?”
刚才问“卫公子是谁”的女校尉又问了:“你是谁?也是将军吗?”
“这个很重要吗?”卫晨阳反问。
“当然呐,你要不是将军,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啊。”女校尉理直气壮。
妈的,果然有刺儿头。
怪不得孙武当年被闹得要把两个装聋作哑、拒不听命的妃子都给斩了。
这不斩几个,没法立威啊。
可自己不是孙武,这校尉也没有装聋作哑,她是公然质疑,而且人家问得也是有道理的。
总不能随随便便来一个人,说要练兵,就把士卒们给拉出来练吧?
无信难立威。
幸亏卫晨阳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兵符,道:“兵符在本公子手里,谁不服,都要军法从事。”
然后,策马缓缓走近刚才说话的那个校尉,问她:“你服不服?”
这女校尉年纪也不大,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也端正。
她听了卫晨阳的话,恍若未闻,反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