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是平昌侯,再不用看人脸色,又怎会容忍姜婉秋拿她为侯府做的事儿来落他面子?
“说了多少次,你们二人并无大小之分,你少在这里装傻!等静好入府,你再拿这一套来压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裴砚修甩袖离开。
姜婉秋却丝毫不在意,朝着采蕨招招手,“你照着这个地址,去帮我送一封信。机灵一些,别被人发现了。”
比起沉稳的采薇,采蕨这丫头心思更简单一些,但她身手敏捷,办起事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算一算,如此一来,鱼饵都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便静待好戏开场。
是夜。
“不好了,不好了,有小偷!快抓小偷!”
月影轩一阵吵闹后,很快,全府的人都醒了。
“怎么回事?!”
等老夫人清醒后,这才从管家口中得知姜府送来的几大箱子黄金白银,还没来得及入库,竟然被偷了!
老夫人闻言看了眼二房和三房的人。
姜家送来这些钱财的事儿,也就自家人知道,难不成……
感受到老夫人怀疑的眼神,周氏连忙杵了杵丈夫,睡眼懵懂的裴老二打了个哈欠,“母亲,要我说,咱们还是直接报官吧。”
裴老三闻言附和道,“是得报官,竟敢将这么多银子都偷走,这贼人也太可恶了!”
“报官?”老夫人眉头一蹙,“修哥儿,你刚回来就出了这事儿,若是报官,会不会影响不好?”
这两年从未听说过京城有什么盗贼,裴砚修一回来侯府就丢了这么多银子,说出去该被人笑死了。
“可是母亲,”裴砚修走到老夫人身边,轻声道,“若是找不回来,那苏家的聘礼……”
老夫人正纠结着,裴蕊儿叫嚣着冲进来,“母亲,报官,赶紧报官!我的私房钱也没了!”
听说府中进了贼,裴蕊儿第一时间就去看了自己的小私库,没想到居然啥都没了!
“婉秋,你怎么看?”老夫人被裴蕊儿吵的头疼。
一直都未开口的姜婉秋这才道,“好在只是丢了钱财,并未有人受伤,这便是一大幸事了。至于报官之事,自是由母亲定夺。”
真是有钱不知柴米贵,那可是几大箱黄金白银!老夫人听到姜婉秋这样说就气不打一处来。
“嫂嫂素来有钱,自是不在意这些,可是母亲,那可是我攒了好些年的银子,这下可都没了,赶紧报官吧,赶紧的,趁着那贼人还未跑远!”裴蕊儿摇着老夫人的胳膊,一直在她耳边催促。
“行了行了,吵得我头疼,报官!”
等老夫人敲锤定音后,姜婉秋这才唇角微勾,露出一抹不被人知的笑意。
宣王府。
“爷,京中出现了怪事。”鬼七望向坐在案桌后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男人左手撑着下颌,右手拿着军中送来的密函,双眸轻眯,一副慵懒高贵的模样。
“什么怪事?”男人轻掀眼皮,悠悠开口。
自从回了京城就颇觉无聊,难得还有新鲜事一说。
鬼七思忖片刻这才开口,“南街平昌侯府的管家刚刚去报案了,说是府中遭贼,丢了大笔银子。”
“呵,就这事?”男人扯了扯嘴角,“鬼七,你变幽默了。”
男人看似在开玩笑,言语却颇为冷冽,鬼七挠了挠脑袋。
“主要这事儿怪就怪在,今晚是南风带队巡逻,收到府尹消息后,南风跟兄弟们一一确认过,未曾有人看到平昌侯府有贼人出现。”
“那不就是家贼。”
“属下也是这样想的,可平昌侯昨日才立功归京,今日家中就出了贼,爷你不觉得这事儿有些说不过去吗?”
平昌侯?
想到当年的事,男人眼眸微动,放下手中的信函,“既然觉得奇怪,那不如过去看看。”
鬼七闻言一愣。
“爷,你终于愿意出门了?”
天老爷,这也行?!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居然真把这尊大佛给请动了,这下终于可以向太后交代了。
男人白了他一眼,“再这么多话,自己去领板子。”
半个时辰后。
裴家众人终于等到匆匆赶来的京都府尹,刚迎上前就看到在来人身后,竟还跟着宣王萧逸。
男人身着墨色锦衣,浑然天成的俊美之姿让人不由屏住呼吸。
“参见宣王殿下。”
裴砚修愣了一下后连忙跪地行礼,所有人也跟着齐声行礼。
虽说裴砚修这两年不在京中,但也听说了宣王的事迹。
说是宣王在大退敌国班师回朝的当日被皇上赐婚,拒绝后竟遭太后绝食威胁,是以,宣王直接以身受重伤需闭门养伤为由交了兵权,自此谁也不见。
到底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便是这般任性,皇上也只能好声劝着,见宣王不接兵权,就将掌管京城内外安危的金吾卫交给他管。
即便如此,男人也再鲜少出现于人前。
谁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桩普通的报案,居然会惊动了如此人物,一时间皆惊愕不已。
萧逸微微颔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