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门内,天色刚刚微亮,城内的百姓们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紧接着,方才刚打开的城门被惊慌失措的守门兵士匆匆关闭,城门外一片金器碰撞与咒骂砍杀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北辽攻到京城来了?”
“怎么可能,城外还有一万燕州军尚未离去,北辽的贼子怎么可能攻得过来。”
“不好说啊,燕州军驻扎在北城门外,现在敌军攻打南门,分明是想速战速决,在燕州军反应过来之前攻破城门!”
“哎呀还闲聊什么,还不快跑,要是敌军入城,咱们这些平民百姓都得死!”
“对对对,快跑快跑!”
城墙之上,京城守卫燕云死死盯着城墙下的徐州军,一脸惊怒。
“他娘的,这帮徐州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帮叛徒竟敢谋反,真他娘不要命了,众将听令,守住城门,用火油点燃箭头,射死这般狗娘养的东西!”
“是!”
片刻后,燃烧的箭雨从城墙上落下,如流星般划过尚且昏暗的天空,干燥寒冷的空气中不断传来“嗖嗖”声。
箭头上裹着沾满火油的油布,燃烧的箭即便落不到徐州军的兵士身上,也会点燃他们的衣物,让人瞬间被大火吞没。
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火油燃烧的浓烟混合着血肉被烧的焦香味,随着稀薄的寒风吹到坐镇徐州军后方的杨厉身边。
杨厉眉头紧锁,他知道想以两万五千人攻破京城几乎不可能,更何况京城外现在还驻扎着一万骁勇善战的燕州军。
所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只要在城内的援军尚未到达,燕州军也没来得及赶到的时候,迅速攻破城门,他们就有胜利的希望。
但他还是没想到,一个守门的兵士不过几百名,最多一千名,竟然将他手下的两万多个徐州兵士打得抬不起头。
“让后面的人接着上,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攻破城门!”
“是!”
传令的兵士刚走,黑脸的校尉匆忙赶过来,他本就黝黑,再被火油连烧带烤,此刻如一块炭成了精一般。
“将军,不少兵士被烧死,后面的兵士有些怕了,他们起了疑心。”
在这些兵士眼中,他们不过是来参加演练的,即便知道会有死伤,但也没想到对方上来就下死手,刚刚冲在最前面的一千多人,瞬间就被烧成了灰。
此刻后面的兵士心中有了怀疑,甚至有人逃跑,他们怕死,更怕因为谋反连累家人一起死。
杨厉拔出剑猛地挥向一个正在向后退的兵士,利剑穿胸而过,兵士不敢置信地回头望着杨厉,大口大口地喷着鲜血,随后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身旁同样迟疑不前的其他兵士,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平日待他们如兄弟一般的杨将军,竟然会出手杀他们。
“你们都听好了!事已至此,现在退缩,死的不只是你们,你们的九族一个也跑不了,但若攻破城门,你们就有鸡犬升天的机会,到底是全家一起死,还是拼死换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你们自己选!”
杨厉声音洪亮,后面尚未冲到城门下的将士们全都听见了,他们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演练,杨厉竟敢带着他们攻打京城,这不是谋反吗!
可惜,没人会相信他们真的不知情,从他们擅离职守,离开徐州前往京城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
就像杨厉所说,要不缴械投降,等着九族被诛杀殆尽,要不就拼死攻城,也许还能换来荣华富贵的后半生。
他娘的,拼!
再生气也无济于事,他们想要活命,眼前只有这一条路。
徐州军混乱的军心再次坚定下来,众人端着长枪向城门的方向冲去。
“杀啊啊啊!!”
眼看城下的徐州军像打了鸡血一般,斗志高涨,箭雨已经拦不住他们,他们一个摞着一个,已经有几处人梯靠近了城墙上方的守卫军。
燕云急红了眼,他手下就五百多人,要是徐州军爬上城墙,他们会瞬间失守。
“快,放巨石!放沙袋!”
用来防止暴雨洪水入城的沙袋与巨石,一直堆积在城墙守卫军的一处房屋内,已经多年没人动过,此时摇身一变成了守城利器。
巨大又坚硬的石头被三四个人抬起,再从城墙处滚下,沿着徐州军搭起来的人梯,一路碾压过去,瞬间血液飞溅,人梯倒塌,变成一片残肢断臂,哀嚎声不绝于耳。
“去看看城内禁军到了没有,燕州军过来了吗?”
燕云抽刀砍下一个爬上来的徐州兵的脑袋,一边急切地询问手下,那手下被呲了一脸血,也顾不上擦,连忙回话。
“还没有看到禁军与燕州军。”
“消息传过去这么久,这帮东西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再不过来,老子就要守不住了!”
燕云一边骂,一边又砍掉一个徐州兵的手臂。
此刻,东宫内。
“太子殿下,有乱党在攻打皇宫东门,但确如你所说,陛下的旨意没传出来。”
太子今日终于能起身下床,此刻他惨白着脸瘫坐在太师椅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