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韫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从进入山林的一瞬起,就沉下了脸。
“雪儿,小心。”
花映雪点头,默默地摸向了藏在腰间的匕首。
谢知礼和谢威,将谢知欢和柳如眉几个,挡在了里面,一群人面色严肃,脚步飞快的朝着前方奔去。
宋捕头摁住腰间的刀柄,心中难免有些急躁,但也不断地安慰自己,这片山岭之中本就山贼草莽众多,遇到埋伏是常有的事情,也不算稀奇。
只需要像以前每一次那样,飞速的路过,互相不起冲突,就不会有问题的......
可无论怎么安慰,宋捕头心里都抑制不住的生出了一阵恐慌,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就在宋捕头失神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冷喝:“小心!”
宋捕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惊魂未定之下,便见到一根箭矢,划破寂静,狠狠的扎在了他方才所站的地方。
宋捕头飞快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大喝一声,“大胆贼人,我等乃是奉朝廷之命,押送流犯去往北疆服刑,胆敢阻拦者,其罪当诛!”
一众衙役在宋捕头的呵斥声中,纷纷拔出了腰间长刀,警惕的围成了一圈,看向了四周的密林。
宋捕头的声音在山林之间不断回荡,扬起了一阵阵的回声,却听不见有人回应,反而又是一阵破空声。
宋捕头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心,又有流箭攻击!”
说完,猛地斩断两根飞向自己的箭矢,身后的衙役也纷纷举刀防御。
这一群人常年行走于京城与北疆之间,体力耐力与身手,都不是寻常衙役可以相比的,一时之间,竟将所有箭矢都防了下来,无一人受伤。
花映雪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些箭矢居然都是向着衙役们去的,没有一根朝他们这边飞过来。
但即使是这样,花映雪也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在警惕的间隙,眼神控制不住的落在了李三和杜晨风这两个人身上。
就如谢知韫所说的,李三的确是个高手,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些,全都是刻意的掩饰,现在遇到生死威胁,这才略微暴露出来一些真实身手。
只见他横刀劈砍那些箭矢的动作,比起周围衙役都要狠厉灵活,躲闪的脚步也异常的轻快,几乎见不到他脚下有落叶飞起,果然是个绝顶高手。
倒是杜晨风让花映雪刮目相看,李三而立之年,身手卓绝不算奇怪,但杜晨风年纪轻轻,表现出来的武力亦是不输李三,甚至,花映雪仔细一看,像是还略胜几分。
谢知韫轻声提醒,“他每次砍下去的着落点,都是箭矢的箭尖部位。”
花映雪惊讶之下仔细看去,果然发现,杜晨风每次挥刀砍下去的位置,恰好便是箭矢的箭尖所在位置,分毫不差!
再去看他身侧落满的残箭,箭尖部位竟是都被削平了!
花映雪不由得咋舌,“这队伍里,可真是卧虎藏龙,寻常高手难得一见,这里,竟然有两个。”
谢知韫含笑看了花映雪一眼,“是四个才是。”
花映雪疑惑的看向他,便听到谢知韫轻声道:“父亲身上的伤,由你调养过后,已然恢复大半,勉强算是一个高手,你,自然也是。”
听到谢知韫的话,谢威略有些不满,“你这小子,竟然还敢说你老爹的揶揄话了,等你也恢复了,咱们父子俩好好比划比划。”
谢知欢忍不住向谢知礼求证道:“二哥,爹爹好像在好几年前,就已经不是哥哥的对手了吧?要哥哥真恢复了,爹爹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听到这话,谢知韫赞赏的看了谢知欢一眼,面上的表现有些恣意。
谢威气闷之下也满是欣慰,儿子能够强过他,他自然是骄傲的,就是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能恢复了。
正说话间,花映雪猛地一个穿刺,掏出腰间的匕首,猛地将飞过来的两支箭矢斩成了两半。
花映雪有些意外,这些人又打算连他们一起射了?
可是,除了这两根箭以外,后面再也没有飞过来的流箭,先前的两根,倒像是无意之间射偏过来的一般。
再去看周围的衙役,已经有几个显现出了明显的疲于应对。
这群山贼一看便是经验老道,一见有人开始疲惫,防御阵型开始变得松动,火力顿时猛了许多,箭矢成倍的飞来,比先前的力道更大。
谢知韫不自觉的沉下了眸子,“这群山匪,不简单,既懂战术,又有远超平常武力,还有超出我们想象的武器储备,他们中间,一定有秘密存在。”
谢威也严肃了脸,“凡是铁矿,都由朝廷派专人掌管,民间,更是严禁有人私铸兵器,这群山匪竟然有这么多的箭,这背后,定是大有文章。”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前面的衙役再也抵抗不住,几乎是数息之间,就有几个人被箭矢扎穿了胸膛,倒在了地上。
宋捕头目眦欲裂的看着倒下的几个人,“老王!大林!”
这些都是跟宋捕头走过无数长路,生死相交的兄弟,就这样死在了他面前,宋捕头眼睛都不受控制的充血了。
“狗贼!暗中放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现身,跟我们真刀真枪的杀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