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碎成了雪花冰晶似的玻璃渣,尽数洒进车内,还有些落在了顾洛安的背上。
顾洛安错愕地停下动作,转头便见顾淮之一脸冰寒的站在驾驶席的车门外,手里还举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三……三叔?”顾洛安震惊得结巴了。
他三叔怎么会在这里?
是……为了沈眠音来的?
顾淮之见顾洛安竟然还趴在沈眠音的身上,黑着脸伸手进车窗,按下车门上的解锁键,拉开车门便将顾洛安狠狠地扯下车,直接丢到了地上。
顾洛安狼狈地倒在地上,刚要起身,顾淮之手握高尔夫球杆,一杆子打在他的胳膊上。
“啊!”顾洛安痛呼出声,“三叔……”
“顾家,就是这么教你的?”顾淮之面上布满了寒霜,双眸里尽是根本无法克制的怒气。
“三叔,我……我们俩就是闹了点儿矛盾。”顾洛安辩解道。
“不是!”沈眠音一瘸一拐的下了车。
“我早说过,我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沈眠音赤红着双眼,恨极一般的盯着顾洛安。
看见沈眠音的表情,顾洛安突然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沈眠音看他的样子。
为什么……
为什么沈眠音的目光里带着恨,还带着……恶心。
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能走吗?”顾淮之扶着沈眠音问。
沈眠音点点头,强撑着走了一步,脸色立马煞白起来。
原本扭伤好好养着,勉强慢慢地走几步路。
可是之前被顾洛安连拖带拽,根本没有顾及她的脚伤。
现在她的脚踝肿得更厉害了。
顾淮之见状,说了一声“失礼”,忽然将沈眠音打横抱了起来。
沈眠音窝在他的胸膛,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胸膛宽阔,似乎能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刚刚她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些顾洛安身上的香水味,恶心的她直作呕。
可现在,身上的香气被顾淮之的雪松香取代。
被这股清冷的香气包裹着,她的人也逐渐地沉静下来。
沈眠音下意识的想要抓紧顾淮之的西装,往他怀里偎得更近一点儿。
好像跟他贴得越近,便越安全,越安心。
只是手才刚刚抬起,手心忽然传来疼痛。
刚刚面对顾洛安时候的恨意,让她忽略了手上的伤。
顾淮之听到她吃疼的“嘶”声,低头便见到沈眠音掌心的血,血中还带着玻璃渣。
“怎么回事?”顾淮之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好听又令人安心。
“我刚刚下车时,脚太疼,只能用手撑着,不小心压上了一些玻璃碴。”沈眠音解释。
她长叹一口气,最近她真的是有些背了。
“抱歉。”顾淮之说道。
“你道什么歉?”刚问完,沈眠音就明白过来,“你道歉砸了玻璃,导致我手受伤?”
沈眠音忽然觉得,顾淮之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他会因为根本不是他造成的小事而自责,只是他根本不会将这些说出口。
“你如果不砸玻璃,打算怎么救我啊?”沈眠音低声说,“在那种情况,你的选择是最快最优解了。”
顾洛安在身后捂着被打过的胳膊站起来,看见顾淮之抱着沈眠音的背影,心中忽然生起巨大的恐慌。
此刻顾淮之抱着沈眠音的背影,与昨夜重合。
“三叔!”顾洛安在身后叫住顾淮之。
见顾淮之脚步停下,微微侧身。
沈眠音把脸埋在顾淮之的怀里,看都不看他。
顾洛安从未见过顾淮之这么护过谁,更不见他能让谁贴着他这么近。
“沈眠音是我未婚妻!”顾洛安提醒他。
“你连她脚受伤了都不知道。”顾淮之嗤了一声,嘲讽地看他,“未婚妻?”
顾洛安一滞,目光缓缓落在了沈眠音的脚踝,发现她的左脚踝明显肿了一大圈。
尤其是她脚踝本生的纤细,左右脚对比下来更加明显。
顾洛安瞬间想到自己是怎么把沈眠音拖下车,一路拽到自己车上的。
他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顾淮之不再搭理他,抱着沈眠音上车。
常和安开车离开,顾洛安看着逐渐远离的车尾,心中好似空了一块,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车中,顾淮之对坐在前面的周景棋说:“给我一张酒精湿巾。”
周景棋赶忙从前面的储物格中拿出一包酒精湿巾,取出一张递给顾淮之。
顾淮之一言不发地把沈眠音的手握了过来。
先小心地避开玻璃碴,将她手上的血做一下简单的清理。
酒精碰到伤口,如刀刺一般的疼。
沈眠音疼得一边嘶出了声,一边忍不住把手往后缩:“顾总,我自己来吧。”
顾淮之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握着她的手始终不肯松开。
沈眠音知道他的意思了,不许自己来。
这人,就不能直接开口说吗?
“忍一忍。”顾淮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