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哪怕是不解,既然陛下已经说了,两人也就不多问了。
因为若是要废黜太子的话,陛下就不会这么从容了。
再说了,太子殿下只不过是在盘龙山胡闹了些,过错还不至于这么大。
弄不好,就是三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方才让陛下震怒,做出的这番决定。
两人不愧是老油条。
只是从皇帝的只言片语中,便已分析出了利害。
因而,两人也就放宽了心。
皇帝负手,走出案牍。
“夏卿家,前些日子已经到了南湖府,那些个贪官污吏,已经尽数拿下,不过”
说着,皇帝面对两人,顿了顿:“夏卿家年纪大了,心还是太软了,朕已经命人飞鸽传书,将重犯统一斩首示众。”
说到这里,皇帝的眼眸中闪过厉芒。
对此,文弘义两人没有任何异议。
皇帝痛恨贪官污吏,这一点他们是清楚的。
不过,皇帝突然说起此事,想必后头还有话。
于是,两人只是静静地聆听,并未出言打断。
果然,皇帝接着道:“建安伯提出的将永茂商行收归与朝廷,对此,百官中有不少的人颇有微词,认为朕不应让朝廷沾上这些商贾之气,卿等认为呢?”
两人突然有些看不透皇帝了。
这些事都是去岁时定下来的事了,哪怕朝中有官员反对,可政令已经下发,反对已是无用。
陛下今日又提此事,是何用意呢?
不过,既然问了,那么就要有人回答。
于是,文弘义起身道:“陛下,此举有利于朝廷,永茂商行在南湖府盘踞十数年,南湖府也因永茂商行,繁极一时,若是查抄,对南湖府来说,要受极大的冲击,此举,建安伯提的甚好。”
有功,文弘义也就不吝啬夸奖。
于尧也是颔首点头:“陛下,永茂商行每年的收益惊人,如此,朝中财政也可大受缓解。”
“嗯”皇帝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银票也在南湖府推行了,有了永茂商行在中周旋,倒也是不输于京都啊。”
文弘义和于尧相视一笑。
这点他们确实没想到。
京都中的银票推广,若是没有江河与太子,想必没有那么顺利。
万万没想到,江河仅仅是将永茂商行收归于朝廷,而后借助永茂商行,银票在南湖府轻而易举地推行起来。
“朕准备拟定,钱庄在各个府县推行,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闻言,文弘义和于尧皱眉。
按理说,京都与南湖府推行的如此顺利,那么全国推广也可。
可问题的关键,这两个地方推行的方式可能是别的府县无法学习的。
两人默然无言。
对于经济,两人不怎么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知道,此时两人说出的话,决定着朝廷未来的走向。
一个不慎,就会给朝廷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殿中半晌无言,皇帝也显得极有耐心。
直到此时,两人方才无比地怀念起江河。
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也不知他是如何想出来的,且能轻松应对。
许久后,文弘义苦笑道:“陛下,不如将建安伯召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说这句话,文弘义其中担着风险。
毕竟,这三人才刚刚被关进去。
皇帝深深地看了文弘义一眼,叹息道:“说实话,朕的心里也没底,可小二却能言之凿凿。”
文弘义接着苦笑,他也想不通。
难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未必吧
要说江河能未卜先知,这显然是无稽之谈。
皇帝又道:“钱庄吸储借贷一事,朕意欲在京中推广。”
两人顿时惊愕不已。
这件事,其实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
在他们看来,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因而,一直在拖着。
可陛下这个档口,又提此事,显然是心中有了决断。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了。
先是太子三人下狱,而后陛下提及此事。
可若是出了差池,还不是要将江河从狱中带出来。
到那时,陛下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文弘义忙道:“陛下,臣认为不可。”
说着,他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面上没有波澜,方才继续道:“此事乃是建安伯提出的,而今朝中无人有此经验,若是”
“若是出了问题,又去询问他,那么他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皇帝淡然地替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文弘义面上窘迫。
这只是其中一个意思。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若是江河来主持此局,出了差池,至少人们怪罪的是江河。
可陛下亲自下场,万一到时,不好收场,坊间的流言蜚语可都会指向陛下啊。
到时,人们只会认为是皇帝拍脑门想出的庸政,这会成为皇帝身上的污点啊。
文弘义和于尧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皇帝制止了。
“好了,朕意已决,内阁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