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好不容易挤到了告示前,只一眼,便看懂了告示的全意。
他不时点头又摇头,左右四顾,人群中有不少的老主顾,都是经常光顾他酒楼的人。
“李掌柜,你怎么看这事?”身后一人问道。
李运扭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张关发,这人可是京都头一号的商人,据说丝绸生意可是在云国各个州府都有庄子。
身家可比李运不知道高出多少了。
李运可不敢托大,忙拱手道:“张老爷,您可是好久都没去在下的酒楼了,走走走,今天我做东,还请您赏脸。”
接着又看向几名相熟的老主顾道:“诸位,同去。”
张关发再次看了一眼告示,叹了口气,笑道:“那就让李掌柜破费了。”
“不敢不敢。”李运笑呵呵地回道。
一顿饭而已,花花轿子众人抬,生意人嘛,你给我面子,自然我也会给你面子。
这些人心里自然也明白,接着,众人走出了人群,朝醉仙楼走去。
进了醉仙楼,几人在雅间坐定。
张关发再次谈起了银票的告示,长叹了一口气。
说心里话,他看到这个告示的第一反应是高兴。
为什么呢?他是丝绸商人,各个州府来回地跑,生意做得大,需要的银两自然就多了。
每次出行,携带的银两自然就多了,甚是不方便,这也是他为什么开了那么丝绸庄子,有几个丝绸庄子甚至在赔钱,他也不愿意关闭。
正是因为每次大批量的进货或者出货时,需要的银两太多了。
开了那么多丝绸庄子,这样调集银两也方便,也不用带太多的银两出门。
朝廷发行银票这事,他早有耳闻,要知道,他的丝绸生意为什么做得那么大。
不就是因为京都的达官显贵认同他的招牌,自然而然,他接触那些官人的次数也就多了一些,这消息就是他不经意间听到的。
现在朝廷正式的贴出了告示,这让他心喜不已,可同样的,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刚才在外面开口询问李运,也是想探探他的口风。
待伙计上了茶后,张关发笑吟吟地开口道:“诸位对银票这事怎么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
他们的想法与朝堂上的官员预料的一样,银子啊,还是在自己手里最安心。
张关发苦笑,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
李运则是笑呵呵地打圆场:“诸位,这是朝廷要考虑的事,我等做好生意便可。”
“李掌柜言之有理,这等事朝廷还能强迫咱们不成?真要那样,还不成强盗了。”
“哈哈哈哈。”
张关发听着几人的议论声、笑声,不禁暗自摇头,看来朝廷这次的政策要铩羽而归了。
“诸位我可有内部消息。”做茶叶生意的刘元高深莫测地说道。
其他人听到这个说法,俱都看向了刘元。
“我听说这是江河折腾出来的,就是前些日子卖冰块那个江河。”
显然,刘元的消息要更加的灵通。
几人听后不禁愕然。
江河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他们这些人茶余饭后,除了谈论生意,剩下不就是喜欢谈点上层人士的风流韵事嘛。
说白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李运听到江河的名字,顿时表情僵硬,想起柜台里的那两坛子酒,再想想以后的日子,这酒怕是要堆积如山了,自己喝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可三十两一坛子的酒,怎么舍得喝下去啊。
对于李运的这副神色,几人表示理解,好在现在没听说这江小二到处白吃白喝了。
张关发安慰道:“李掌柜,这江小二好像这些日子没来你这吧?怎么还如此表情?”
李运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干笑。
心道,还不如时不时地来我这白吃白喝点呢。
“你们说这江小二脑子是怎么长的?听说不少人去打听冰块的配方,愣是没人知道,现在又折腾出银票这东西,啧啧要说这人呢,还真不能只看他表面。”
“是啊,谁能想到他在朝会上一首诗能就把那礼部尚书骂得吐血。”
“要我看呐,那个礼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被一首诗气的吐血呢。”
眼见众人越讨论越离谱,李运的脸已经黑得不行了。
这些人的话里话外怎么越听越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还是他们已经知道了?
欺人太甚了。
可李运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赔笑道:“诸位,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菜好没好。”
说着,走出了雅间。
下了楼的李运,隐约还能听到雅间传出来的笑声。
顿时心情糟糕透顶。
早知道就不邀请他们来了,一群只会背后嚼舌头的人。
李运正愤愤地想着,看到还在柜台的车夫,脸色更加地阴沉了。
“还不去把马车停了,呆在这里作甚?”
车夫一脸委屈地说道:“掌柜的,不是你让我在这里看着酒坛子的嘛。”
“去去去。”李运不耐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