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死活不愿意把这边的事情跟家里说,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一颗不求人的进取之心,还是觉得让家里知道之后,觉得丢人,顾诚猜是第二个。
给启程砖窑打广告的事情之前就说好了,甚至不需要领导点头,毕竟明面上就是个对先进生产队的表彰新闻,
不过不是杨柳来做,杨柳把事情托给了一个负责新闻板块的同事,稿子由杨柳出,一句话就搞定了。
这就叫人脉,同样的事情,有人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没人你跑断腿也办不了。
新闻当天就播出了,全程号召学习隆安生产队的精神,表示在隆安生产队全体的努力下,生产出的红砖又轻又结实,希望其他生产队,也能像隆安生产队一样,发挥主观能动性,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
其他生产队听完骂骂咧咧,我们也想发挥主观能动性,可适合的黏土,是发挥主观能动性就能有的么?
你怎么不靠主观能动性登月呢?
至少也需要一个摄影棚吧?!
虽然意识到这是广告的人不多,但丝毫不影响这个广告起效果。
第二天一早,公社那边就打电话来了,有市里的国营厂子定货,张嘴就要二十万块红砖,但必须一周之内交货。
“一块红砖三分钱,十块三毛,一百块三块,一千块三十,一万块三百,十万块三千,二十万块……!”廖智毅嘀嘀咕咕的算着。
“二十万块六千块钱!”顾诚打了个哈欠,为了这事,廖智毅凌晨五点就把喇叭给打开了,让点到名字的人来队部开会,顾诚肯定是跑不掉的。
“噫~!六千块钱!”廖智毅双手一拍,眼睛都要放光了。
顾诚琢磨着,一会廖智毅要是有发疯的迹象,自己就大嘴巴子伺候。
廖队长,我也不想的,我这不也是为了给你治病么?臣是忠的啊!
想到这里,顾诚就想乐,范进的故事,以前听着觉得荒诞,可眼下真要发生了,居然又那么顺理成章。
廖智毅本来还想乐,但老兵莫名其妙感觉到一股恶意,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乖乖,六千块钱,咱们就是论户分……这一户也分百十块钱,这跟做梦似的。”廖智毅感慨道。
其他人也激动不已,连老查叔手里的烟袋锅子都在抖,这砖窑才刚开始干,就能有这种收益,以后还不得上天了?
顾诚见状,只能找出来泼冷水,对众人道:“六千块钱,可不是咱们都能落到手上的。”
“一部分利润要上交给公社,剩下的才是咱们自己分,。”
廖智毅点头道:“我知道,咱们交一成半,这样算也还剩下五千一!”
顾诚继续道:“生产队要不要留一部分?砖窑现在只是凑合生产,回头要不要置办各种工具,砖窑的后勤,财务,管理要不要留办公室,办公室的桌子要不要置办?再算上后期维护的钱?花费也不会小的。”
廖智毅想了下道:“那是要的,砖窑肯定要按正规的搞,那留多少?一千一?!”
顾诚再次道:“二十万块砖,咱们现在一窑能出八千块砖,几个窑洞一起运转,一天估计能出四五万块,但前提是一起运转,那一天六百人就得满额转!”
“剩下就四千块钱了,红星生产大队四百名工人拿大工子的分,分走三千块钱,一个工子和七块五毛钱,一户两个名额,也就十五块钱!”
“剩下两百名小工子一人合五块钱,所以赚钱肯定赚钱,但绝对没廖队你算的这么夸张。”
廖智毅回过神来,稍微低落了一下,然后笑道:“这就很不错了,五天时间,一家能合十五块钱,都快能买二十斤猪肉了,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队里会计直接道:“是啊!一家划十五块钱,亲姥爷的,以前哪敢想这事?我在生产队当了八年会计了,有钱分的就两年,分到手里就几张毛票子,一斤猪肉都买不起啊!这真是顶好顶好的了。”
老查叔也笑道:“是啊!贪心不足蛇吞象,而且咱们这可是刚开始干!第一笔生意就能挣这么多,以后还能少大家伙肉吃?”
众人纷纷喜笑颜开,每个人眼前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光是想想,这骨头都要酥了。
顾诚好奇的问道:“对了廖队,市里哪家厂子跟咱们买砖头?我记得国营厂子有专门的窑厂吧?怎么找到咱们这了?”
廖智毅立即道:“市里一家给矿务局供应机电设备的厂子,第一机电厂,你说的也没错,他们确实有自己的窑厂。”
“不过第一机电厂规划了几栋家属楼,准备年后给厂里工人分福利房呢,这两年经济不错,有建房计划的厂子又多,国营窑厂的产能跟不上。”
“第一机电厂在矿务局几个配套厂子里,不算最有实力的,眼看着都八月份了,规划的家属楼还差的多呢,抢他们是抢不过人家了,这不是听说咱们这砖好,就找来了么!”
廖智毅满脸喜色,一边又感慨国营厂子是真有钱,厂子规划盖楼,分给工人当福利,说来说去,还是吃商品粮有前途。
顾诚点头,这就是广告的力量了,淮南属于生产队的砖窑不止自己一家,西山砖窑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