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几个嫂子一直在说苦茶子,所以江晚意一眼就看到那个地方,然后就吐了。
一条白底蓝花布苦茶子,中间有一道十字梗,上面全是红的黑的黄的奇怪的颜色。
她难受地皱紧眉毛,忍不住蛐蛐:“不是啊,她那苦茶子都有血,怎么还能让嫂子洗!”
她要敢让自己洗,非要抽烂她大嘴巴!
她完美的人设崩就崩吧,苦茶子是决不能洗的。
太恶心人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女孩子!
大学寝室里有一个姑娘脏得狠,内衣一泡好几天不洗,都臭了,她都会骂人,和方舒苗当面蛐蛐人家,但那也还没到封小仙这种恶心人的地步。
蓝大美脸色也不好看:“是啊,多大的姑娘了,身上都来事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不懂事似的,这东西能让嫂子洗吗?这说出去了不得笑死人,还准备不准备结婚了。”
她不是帮白怜云,她是帮妯娌们,哪个嫂子在家洗小姑子身上带血的苦茶子。
于明丽也跟着道:“三嫂这事你真不能帮她,你这不是帮她是害了她。”
白怜云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她也不是天生的贱人,非得要干这些活,说实话,她每次洗这个都想吐。
这个小姑子最不是东西了!
其它嫂子弟媳妇要是让自己做事,总归会给一点甜头,比如五弟妹有钱会给点东西,比如大嫂至少会说好话,会在其它地方帮衬自己。
只有这个小姑子是个异类,帮她干事,一颗水果糖看不见就算了,还特别喜欢说自己的坏话。
白怜云讨厌死她了。
几个媳妇在外面一嚷嚷,冯老娘气得出来了:“什么事,没完没了的,这是没累够,活太少了是不是!”
蓝大美有一个优点,自认为长子长媳,爱冲锋在前,愿意扛起责任:“是小仙,把血苦茶子让三弟妹洗,这也太恶心人了。”
封小仙在屋子里气得直颤,脸通红。
她身上来了,本来就不能碰冷水,大家都是女人,为什么不能理解自己呢。
四嫂也太爱多管闲事了,别人都不说话,就她能耐!
她以为她是青天大老爷,在家管断案的!
看她以后找到机会玩不死她!
一群结过婚的嫂子们,都不知道爱惜小姑子,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冯老娘骂儿媳妇:“又出了什么事?蓝大美,你一天不挑唆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是吧。”
蓝大美也生气地回答:“关我什么事啊?是小仙把她那带血的苦茶子非要塞给老三家的洗,谁家小姑子十八岁了,还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
“啪!”一米五的冯老娘突然跳起来,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一米六五的蓝大美的脸上,打得她一愣神。
“闭上你的嘴,你要不想要了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再敢虎逼嚷嚷一个试试看。”
冯老娘打完了,自己还气呼呼的。
这种话能说出来吗,说出来给隔壁听到了怎么办,小仙都十八岁了,还要不要说亲事了。
蓝大美作为长媳,做事这样的不稳重,她真是要好好教导她了,不然她要翻天了。
一院子六个媳妇六张懵逼脸。
为什么会打蓝大美?
大家都有些害怕了。
冯老娘虽然平时不太爱说话,但她也不太爱讲理!
她在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婆婆打了儿媳妇一个嘴巴,别说六零年代,就几十年后,都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媳妇还一巴掌吧。
几个儿媳妇都怕被冯老娘打了,打了也白打。
按平时,这事就以一巴掌终结了。
可惜,封家娶了新媳妇!
柔弱好欺负的江晚意总在别人都害怕的时候,展现她不违强权地一面:“这怎么能怪大嫂呢?大嫂冤枉啊!”
江晚意说完一个后撤步,警惕的小眼神盯着老太婆,冯老娘要打她,她就跑。
于明丽看着突然有点想笑,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笑,只能不动声色的也跟着退一步。
于明丽虽然退了一步,但还是说话了,“没问清楚原因,怎么就上手了。”
别说大嫂委屈,她看了都觉得难受。
方舒苗傻呼呼的道:“是啊是啊,大嫂没错哒!”
她奋不顾身地挡在江晚意前面,没办法,其余几个媳妇都是跟着一个后撤步,就显出她闺蜜了。
她这闺蜜又怂又爱撩。
陆美英早就到厨房打了个湿毛巾,给蓝大美捂上脸:“捂一下,明天别肿了脸,别人问起来,好说不好听。”
那是对婆婆也有了怨气。
在村子里婆婆打媳妇不算大事,但也要分为什么,这完全是不讲道理的打。
白怜云将自己端着的盆放下来,立场鲜明地缩着肩膀怂在蓝大美身边。
如果这会子她还没事人一样端盆去洗,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被人踹死都是应该的。
此时,所有的媳妇们的心都连在一起,对付恶婆婆。
她们想法空前统一的,那就是——绝对不能给小姑子洗带血的苦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