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家饭店汨罗正好饿了,两人索性就坐下吃了午饭。
“我今日才知道,花有容召魔抑术被泄露这事,他们居然把锅扣在了你和我的头上,认为白界要扶我上位,然后称霸天下,你说好不好笑?”
她对这事儿还念念不忘,“你也真是,也不辟谣就任着他们,若是我,铁定收拾他们一顿。”
洛三刀只笑了一笑,不语。
汨罗见他的反应,后知后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扣给白界的谣言那么多,我故意什么?”他并不承认。
“故意让他们觉得咱们是一伙的。”她阻拦他想夹菜的手,质问道:“说,是不是因为当时我刚醒来离开你,然后还有无人地域我跟你闹矛盾,要分道扬镳的事?”
“你想多了。”话虽这么说,但他嘴角藏着笑。
汨罗一眼就识破了,“好啊,还不承认,你就是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咱俩是一伙的,届时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你想说清楚什么?”
汨罗一噎,忙找说辞,“我当时可是要与你分道扬镳,自然是说清楚,与你不是一伙的……”
“想保护我?”他说的随意又认真。
埋头默默喝了一口汤,汨罗含糊其词地应了一下,接着又觉得不该仅仅如此,于是真切地说:
“从来都是你保护别人,如今我终于不再是那个,遇到危险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小姑娘了,我也可以保护你。”
她徐徐地说,他深深地听。
这个四个月前还咋咋呼呼总与他作对,他总只要求她有力自保的女孩,如今说要保护他。
心中某个角落被触动,他缓了许久。
其实若是细算的话,他们早已保护过彼此无数次,甚至在一方费尽心思想要与另一方并肩而行的时候,也总是会想着,要保护对方多一点。
他轻轻笑了笑,觉心中暖意浓重。
汨罗看着他向自己举起茶杯,问:“干什么?”
“以茶代酒,敬你。”
一想到两人都不善饮酒,她忍俊不禁的同时也举起了茶杯,“敬我什么?”
洛三刀略低于她碰了一下,“一生知己,一世良配。”
清脆的碰撞声在她嘴角荡开,化成眼底的笑,她也学着碰了一下他的杯,
“那我下次再敬,这次我就,祝你……往后年年,一如此时。”
“甚好。”他举杯饮尽。
往后年年,一如此时
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她将两次的祝福在心底又默默念了一遍,只愿能够如愿。
茶水回甘,她也饮尽。
吃完饭后,洛三刀说:“一会儿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你不必陪我。”
“什么事?”她问。
洛三刀:“去确认一件事,晚上再与你说。”
“好吧。”
正愁该找个什么借口跟他分开好去苍梧山,恰好他也有事。她表面上叹了口气,“那你多加注意,早点回来。”
“好。”
......
与他分离后,汨罗也不再逗留,消失后转眼周围已是白雪皑皑。
苍梧山的雪终年不化,常是一片寂静。
循着记忆,穿过竹林再次看见熟悉的竹屋。
空气是雪后的清冷,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药架上躺着毛团,尾巴悠然垂着时不时扰着旁边人的衣衫,那人背对而立,正摆弄着刚摘洗好的草药与果子。
她手握含风瓶,正要出手,不曾料到架子上的小家伙忽然支棱起脑袋,看到汨罗时立即蹦了起来,哼哼唧唧地跑过来。
青泽也转身看见了她。
汨罗微微笑了笑,蹲下身要去抱一见喜,垂落的袖子不动痕迹掩盖手中的含风瓶。
一见喜跳进她怀里,扑腾着舔她的脸,汨罗被舔个正着,哭笑不得,
“真是个人来疯。”
一见喜正欢腾着,后脖子被捏住,整个毛脑袋被拎起来防止它再得寸进尺。
“不是玩累了动也不想动么?”
青泽兴师问罪,一见喜噘着嘴巴不服气被拎脖子,晃着两只爪子向汨罗求救,“姑娘今日是又迷路了么?”
她张嘴就来,“是啊,回回都闯进这里,真巧。”
青泽哑然失笑,“不知姑娘此次来,可是又要提醒我什么?”
她接过一见喜将它抱在怀里,随着他走进院里。“不提醒,随便看看,随便聊聊。”
“上次作别后,我还仔细想过与姑娘是否相识,奈何隐世多年,世外事早已记不清,这雪山深林也从未有外人踏足,实在抱歉。”
汨罗:“其实我也刚来,看到苍梧山风水还不错就住了些时日,你跟这只小灵宠我也早就见过了,只是你没发现我。”
“以姑娘的修为,想不被发觉的确轻而易举。”两人在小桌前相对而坐,小炉煮着茶,清香四溢,青泽在两人前各置一杯,“早时刚采的新茶,尝尝。”
她轻抿一口,“回味微凉清甜,茶是山顶的沁雪芽,水是山顶的新雪,也难怪一见喜现在动也不想动,怕是陪着你跑遍了整个山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