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汨罗本想多睡会儿懒觉,结果老爷子派人来说要见她,
瞬间清醒。
洛三刀知道了此事,原要给挡回去,汨罗觉得不妥,觉得有失礼节。
于是简单吃完早饭后,汨罗便去拜访洛老爷子。
洛三刀不放心,但被老爷子拒见。
汨罗被带到大殿不己殿,
城主在里面跟下属说话,她就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直到那些人离开后才怀着七上八下的心走到门口。
“进来吧。”
不己殿应该是城主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整个殿堂恢弘大气。
城主就站在殿下正对着她,颇有一种审查的威严。
她心中忐忑。
走到离城主一丈的地方,行礼。
“城主。”
城主一改之前的随和,说话不疾不徐,不怒自威。
“怎么还戴着你这个面具?”
第一个问题就压错了。
汨罗:“......属下,属下的样貌不便示人。“
城主:“倘若老夫定要瞧一瞧你这面具下的样貌,你当如何?”
汨罗又行了一礼,微微颔首道:
“您是一城之主,要探清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份合情合理,属下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您是城主,对于您来说,一张皮囊反而微不足道。”
城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你平日里的心思,全放在揣测人心上么?”
汨罗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垂下,“属下平日勤于学习,您前日还夸我,夸属下修为来着......”
城主微微哼了一声,
“勤于学习,连见老夫该行什么礼都不知道,你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面具下她瞪大眼,什么玩意儿??
“老夫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个下属在老夫面前站着行礼。”
汨罗脑子里“当”地一声。
“站着行的礼也不对,手都放反了。”
“当当”
宛如晴天霹雳,汨罗脑子一阵空白,僵立不知所措。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汨罗很快反应过来,就要跪下行礼。
“行了。”
城主开口阻拦她的行为,没眼看,“马马虎虎,哪里像他下属的样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汨罗汗颜,“是属下愚钝......”
“你可知老夫为了何事叫你过来?”
汨罗:“属下有罪,在雪场驾驭穿凤鸟不得当,导致最后撞上雪山引发雪崩,引起民众恐慌,还造成很多损失......”
城主静默片刻,
“昨夜你既已知雪崩一事是遭人暗算,为何还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属下并不是什么都不清楚,主子提醒过属下危险,是属下自己冲动和懈怠,才导致那样严重的后果。”
“你认错态度倒是可圈可点。”城主继续说:“既然知道错,那就知道口头上的认错没有实际意义。”
汨罗会意,在魂戒里翻钱,
最后翻出几堆金币,堆在地上跟几座小山似的。
“城主您看......这些够吗?”
城主看着这么多钱,陷入了沉默。
“不够的话......能不能先赊着......日后再还?”
金币的光芒照在大殿上,城主看着那些金山,咬牙着挤出一句:“臭小子...”
汨罗云里雾里。
随后城主脸色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都收回去吧。”
汨罗迟疑:“您......不要吗?”
城主缓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你当偌大的城主府缺你这点钱?赶紧收回去,叫人瞧见还以为老夫私下收你贿赂。”
“那那些损失......”
“雪场周边没有民众,此次只是山上受灾,况且主要责任方是雪场,不在你。”
“哦。”汨罗收地很是麻利。
有种心肝宝贝失而复得的激动,幸福藏都快藏不住。
城主瞧见她那压都压不住的嘴角,也无奈地笑了一声,
“你这丫头,分明知道老夫此次找你来为的是你跟城儿的事,还装糊涂故意扯雪场的事。”
汨罗抿了抿嘴,“属下是觉得,雪场雪崩一事更重要,所以才先向城主认罪。”
城主抬了抬眉,“你这意思,是接下来还有罪要认?”
汨罗:“主子位高权重,身负重任,属下没能阻止主子冒着性命危险救属下,属下有罪。”
城主:“不是你苦苦相求?”
“主子对属下有恩,属下宁愿死也不愿主子冒险。”
“可你的存在,会让他不分轻重地去冒险,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汨罗错愕,这老爷子是想棒打鸳鸯?
“越是位高者,越不可动情。他今日会为你不顾自己的性命,明日就有可能不顾天下人性命,若真有那一日,你即便想阻拦又如何阻拦?”
“您错了。”
她忽然抬起头,对上城主的目光,说:“您说他会为我不顾天下人性命,这句话您错了。”
“是么,那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