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肯定的话语,还有脸上传来的温凉触感......
她嘴角一瘪,埋头痛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闻言,外面的人神情一僵,
好像汨罗的这几句话忽然提醒他.....还有残酷的现实等着他们。
这个狭小的洞穴本是一片漆黑,只因有了这个晶莹的球体才有了光亮。
球体泛着银蓝的微光,和那些亡魂晶体别无二致。
洛三刀喉间上下动了动,
“...就知道胡说,你怎么可能死。”
汨罗三两下擦干眼泪,贴到屏障边说:
“...这个地方黑漆麻空地我什么也看不到,它...还是个球,我打它就好像在打我自己,我一下子就想到丛极深渊那些亡魂晶体,
我以为我死了...我以为我也被关在丛极深渊里了...”
这段话里有两个重要信息——
她看不到外面,以及这个球与她共体。
洛三刀没有戳开这些,只安慰道:“这里不是丛极深渊,我会把你从这里面救出来,放心。”
汨罗顿时心安不少
他一向言出必行,他说救,就一定能救的。
而且她也还活着不是么。
然而心中还是隐隐不安。
她忽然说:“我在这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刚醒来不久你就来了,你......肯定找我找了很久吧?”
洛三刀似是在放什么东西,稀稀疏疏地声音没断。
他声音平静了许多,仍然有些沙哑地回应:
“不久,也就......半个时辰。”
刚稳下的情绪骤然再被掀起——
洛三刀在骗她。
“你怎么不生气,也不高兴...?”她试探问。
“气够了,高兴不起来。”洛三刀随意答。
“......”
汨罗正继续问下去,就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来了。
“谁来了?”她问。
她明显听到是脚步声,而且脚步声就停在外面不远处,似是愣住了。
“玉独苏吗?”
但来者没有立刻回应她,反而洛三刀的声音先响起:“东西找到没有?”
他在对来者说话。
玉独苏很快从震惊中恢复镇定,
“找到了,随时可以开始。”
面对被忽视,汨罗猜疑更深。
“玉独苏,不怎么不高兴?”
“......哪能呢,别乱想。”
笑声的好勉强。
外面捣鼓的声音更多了,好像在布置什么,应该是救她的东西。
“话说......如果我不是被关在亡魂晶体里,那会是哪儿?”
“寻常的阵法,不必担心。”玉独苏说。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她问。
玉独苏:“被一根魔株拖走,不过已经被打死了。”
又是魔株。汨罗脸色微微变了变,
“原来如此。可是……我怎么感觉你们都好严肃……”
“那我给您唱首曲儿?”玉独苏说。
汨罗:“同样是被魔株拖走,也是隔了几个时辰,那次掌柜还有闲心挤兑我几句,玉独苏你更是少不了一顿乐呵,
怎么这次……你们都这么安静?”
接着就是沉默。
外面摆弄的声音渐少,她忽然感到脸上一片温暖的痒意。
洛三刀手指轻轻刮过她贴着屏障的地方,
“找你找得有点累,你还要求上了?”
汨罗没有被他温和的声音迷住。
“……你们都不对,你们有事瞒着我。”
“没有。”
“有!”
她异常笃定,“玉独苏那么一个话多的人,从开始到现在只说了四句话,
还有你...话里话外都在安抚我...可你从不说这样安慰的话……连在丛极深渊的时候都没有过。
是我很难被救出去对不对?”
外面没人回话。
玉独苏朝洛三刀点了点头,随后后者对汨罗说:
“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什么都不要问,在里面好好等着,听见了吗?”
汨罗坐起身,像与他对峙一样的姿势,
“那你先回答我,你们怎么救我?”
“你别管,”
“骗子!”
她忽然说:“水滴在一炷香里滴了两百滴,我总共听了六千滴,我少说在这里待了七八个时辰!”
外面的人均脸色一僵。
“……你们打不开这里,因为它跟我是共生的!用任何方式撕开它我也会死!这些你们都没问过!
“还有你俩,一个比一个奇怪,我其实不是被关起来了......”
“我就是在亡魂晶体里…我就是死了…...!”
“你没有死!”
“这里是雪山底,不是丛极深渊!”
她抬起原本戴着魂戒的手,嘴唇抖动,“共生的球体,还有消失的魂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