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啊——”
汨罗跌跌撞撞,半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人往床上一扔,
被子一盖一卷,三两下她就跟个蚕蛹一样动弹不得。
她头晕目眩,分不清东西南北。
“现在,立刻,睡觉!我若再见你疯癫,便捉来无常放这屋子里,放你枕头边!”
汨罗一瞪眼,头往被子里一缩,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不疯了,我现在就睡,你别捉无常来好不好?”
洛三刀见她难得神情软弱,难得服软,人虽安分下来,但他却觉得不该拿无常吓她,
同时又因为自己居然拿这种吓唬小孩儿的话来吓唬她而觉得幼稚。
“你睡觉是睁着眼睛?”
汨罗赶紧紧闭眼睛,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叫了一声:
“洛三刀?”
“闭嘴。”
换来却是她噗嗤一阵笑,只是这笑不敢嚣张,只能窃喜着,她仍旧闭着眼,小声说:
“我以后不会乱发脾气,也不拎酒坛子摔你,你以后常来我梦里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她又滴溜睁着大眼睛,自以为在偷瞄他,
“你真的不想亲我吗?”
屋里不算很亮,她的眼睛却如星星,那眼里有浓浓的期待。
心跳短暂停顿,喉间不经意动了一下。他缓缓走到她床前,垂眸凝视她许久。
最后,洛三刀俯身,汨罗欣喜期望,结果等来的是额头一疼。
“啊。”
洛三刀手指敲了一下她额头,冷色道:
“你到底睡不睡?”
“睡。”
洛三刀守了一会儿,看着她气息逐渐安稳,安稳中时而眼睫轻轻颤动,时而动着嘴角喃喃呓语,好似陷入了梦乡。
平日里一双眼睛总是倔强着看他。
此时合着眼,眉心舒展着,卸下了所有防备,她是这样憨恬。
他给她渡了些魂力,并消了这身酒气,待这一切做完后却没有立刻离开。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放纵内心,放纵凝视她的目光不再刻意遏制某种情绪。
安静昏黑的屋里,他默默地、镇静地,又暗自疯狂地感受来自心底的悸动。
最后确定她不会醒来再闹才离开,关上门刚走出小院,便听到有人说:
“哟,这就哄好了?”
洛三刀抬眼看了看屋顶上躺着的玉独苏,说:“这就是你说的‘看好人’?”
玉独苏两手一摊,
“我也不知道某些人为了给某人报仇竟然屠尽了别人水域魔兽啊,我要早知道就不揽这差事了,自讨没趣。”
洛三刀边走边说:“她是福海客栈的人。”
玉独苏托腮感叹:“原来只要是福海客栈的人,出了事就能让白界鬼主亲自出马,好幸福哦~”
洛三刀顿步,缓缓侧身看他,“你再说一遍。”
玉独苏抱紧了酒坛子,“我可给你说啊我为了让她开心这几日可不容易了,你倒是潇洒走人,把我可折腾惨了,就冲这点你就欠我人情啊——我的酒!”
话还没说完,怀里的酒坛就咔嚓几声响,碎了个彻底,
酒水哗啦啦到处流,衣服也湿地彻底。
玉独苏连忙站起身抖着衣服,一边心疼美酒一边怼他,
“说两句就恼羞成怒了?你有本事就说说做什么去屠人家缥缈阁,做什么大半夜为了一个下属特意跑回来还哄人睡觉?
别说什么为了选举大会,我还不了解你?口是心非,还弄碎我的酒!”
洛三刀:“口是心非什么?”
玉独苏跳下来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说:
“昨夜,你是不是去两青港了?”
两青港就是昨夜烟火之处。
“那又如何?”
对于他的坦诚玉独苏略显诧异,说:
“你去那儿做什么,你不是在白界吗?”
“余毒流入这里,自然要将其拔除干净。”
通常“余毒”指的是所有残留怪物。
玉独苏长长“哦~”了一声,压根没把他的话当真,且不说这话真假,就算是余毒白界又不缺人,哪里用得着他亲自从皇都跑来?
再退一万步讲,他洛三刀若真想藏身匿迹,莫说被人看见身影,整个大陆都不可能有人能闻见他的踪迹,还偏出现在他们的位置,还偏让汨罗看见,还偏找什么借口……
“原来如此啊~”玉独苏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
“先是去那危险重重的地方给人家还极阴之魂,又是跑去缥缈阁替人家出头,说说吧,你对她动心了?”
只听某人嗤笑一声,“荒唐。”
“荒什么唐?你为她做的那些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见洛三刀不言,玉独苏走近了,继续说:
“我一直好奇,以你的实力她应该没有必要去天穹,可你又不停的让她修炼修炼。
一开始让我来看着她,后来让我传她医毒之术,再到后来,你亲自指导她,甚至还帮她还极阴之魂,助她修为增长,还极阴之魂多危险呐!你说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