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只仰着头，全部都是怀疑和愤怒的神色。
江栀栀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孩子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怀疑、愤怒、不解、甚至是轻蔑。
她心虚又难过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你们觉得妈咪是骗子？”
“伤害过妈咪的人，因为做过一段时间的好人，就应该获得原谅吗？”
“不原谅他，妈咪就成了坏人？”
她永远都不愿意对孩子们说出六年前墓园小屋里发生的事。
可是这样，她的痛苦，就得不到孩子们的理解。
她苦涩地笑了。
“好，现在我就让你们选。”
“谁要跟着妈咪，现在就跟我走。”
“谁想让霍言钦做你们的爹地，就留下。”
三小只被江栀栀的话吓得小脸都白了。
“妈咪，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吓我们……”
江栀栀看了一眼床上的霍言钦，狠狠咬了咬牙。
“你们要跟他做亲子鉴定，可以，现在就去拔下他一根头发。”
“只要拔了头发，你们就永远不再是我的孩子。”
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三小只从有记忆到现在，也没见过妈咪这样冷酷无情的样子。
他们再聪明，也不过只有五岁多。
江栀栀让他们在爹地妈咪之间选择，可他们怎么敢选霍言钦？
那样就会永远失去妈咪。
莱莱倔强，转身就要去拔霍言钦的头发。
霖霖却一把拉住了她，红着眼睛说：
“莱莱，妈咪看起来好可怜……我们回去吧……”
莱莱嘴巴一扁，低下头，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落下来。
最终，谁也没有留下。
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霍言钦的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泪，无声地隐没在鬓角。
……
上午，乔瑟安就为江栀栀和孩子们办理了出院手续。
收拾行李时，乔瑟安问，“你就这么走了，不等钦少醒来了吗？”
江栀栀摇摇头，“不必了。”
“溺水和皮外伤，别的医生完全可以处理。”
“实验室有好多事等我去做。”
她已经因为《玉韶经》缺少内容而耽误了很多天。
现在拿到了原文，也是时候开始研究“血脉诅
咒”的解决方法了。
然后把一串钥匙交给乔瑟安。
“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到倚江楼的总统套房去住。这是宿舍钥匙。”
乔瑟安接过钥匙，知道她去意已决。
“好吧，那如果他醒了，我打电话告诉你。”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乔瑟安忙出去看了一眼，见护士站乱成一锅粥，立刻问：
“发生什么事了？”
负责霍言钦的医生和护士长惊惧地走过来。
“乔院长，霍、霍先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出院了……”
江栀栀一听，不由走到了门口。
“什么？！”乔瑟安惊呼一声，“他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没人发现？！”
护
士长急忙说，“看监控，霍先生是自己走出去的，保镖们也跟着他走了。”
乔瑟安气得眼角抽抽。
“钦少还有好几个检查没有做呢，就算醒了，也不能擅自出院啊！太冒险了！”
江栀栀攥着拳头，狠狠咬着嘴唇。
这样也好。
他走了，免得她经过他病房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看。
他走了，不再纠缠，孩子们也就会慢慢忘掉他了。
他走了之后，或许时间能治愈她心里的伤……
不告而别，不复相见，也就不必再彼此伤害。
……
霍家老宅书房。
霍老爷子看着霍言钦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无奈地摇了摇头。
“言钦，这是你深思熟虑的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