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也不能说是要翻译《玉韶经》,只能撒谎。
“专业的东西,秘书不太懂。”
说着,就起身推门走出去。
霍言钦被晾在梳妆台前,心里突然仿佛空了似的。
自从江栀栀回过伦敦后,就总莫名其妙情绪低落、回避霍言钦。
而今天,她本该因为江若栩被媒体群嘲、被换角等事情高兴的。
可是她回来却一个字没有跟他聊起。
这绝对不正常。
霍言钦隐隐觉得,江栀栀有很严重的事情瞒着他。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江栀栀在书房里,一点点查阅资料,把《玉韶经》的内容翻译下来。
大约到了一点,她实在困了,才收好《玉韶经》,准备回去睡觉。
走
到莱莱房间门口,她忽然想起刚才经文里的一句关于脉象的话。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了莱莱的房间。
小丫头睡着之后很乖,既没有踢被子,也没有张嘴流口水。
江栀栀帮她摆了摆叠在一起的拖鞋,然后坐在她床边的毛绒地毯上。
接着把她的小手从被窝里拉出来,将手指搭在她手腕,静静把脉。
一开始,脉象跟平时无异,完全是健康人的脉象。
可是大概三分钟后,江栀栀忽然觉得莱莱的脉搏突然停了。
她惊呆,急忙重新摸索。
可还是同一个位置,几秒钟后,脉搏又恢复了。
这时,她已经察觉,莱莱的脉象跟之前不同。
此刻脉柔且细,搏动平缓。
如平地溪流
,后续无力,如藕中连丝,脆弱易断。
过了半分钟,莱莱的脉搏再一次停顿几秒,又恢复了往常顺滑如行珠等状况。
江栀栀治疗过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病人,只有病入膏肓的人,才有这种脉象。
她不知道,莱莱的脉象是早已出现,还是今天才恰巧被她碰到。
她看了一眼腕表,零点五十六分,正是子时丑时之交。
她立刻来到沐沐和霖霖的房间,给两个儿子也把了把脉。
可越把脉,江栀栀越是心惊。
霖霖的脉象也出现了那种突然停顿和恢复的情况。
但是,沐沐却没有。
江栀栀坐在地上,半晌都回不过神。
她以前也给孩子把过脉,但都是白天,几乎没有半夜把脉。
他们的脉象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她这个当妈的根本不知道。
想起孙管家说,一胎同胞,必有早夭者;
而存活下来长大的,也活不过三十五岁;
她的心就像是被车裂一样痛……
难道霖霖和莱莱已经出现了脏腑受损的先兆?
一想到霖霖和莱莱可能只有五年的寿命,她恨不能用自己的命帮他们续命……
她了无困意,走出门后,又一头扎进书房里,继续翻译《玉韶经》。
因为,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几分钟后,霍言钦站在书房门外,端着一盅滋补的炖品。
房门内,却传出江栀栀闷闷的啜泣声。
他轻轻敲门,哭声戛然而止,江栀栀鼻音浓重,“是谁?”
霍言
钦说道,“是我。”
江栀栀慌忙抽了湿巾,把脸上的泪擦干。
可是红肿的眼睛,却不可能骗得过霍言钦。
霍言钦端着炖品走进来,放在书桌上。
江栀栀站起来,免得台灯把她的脸照得太亮。
“你还没睡吗?大晚上,厨房里还温着宵夜?”
霍言钦看着她故意掩饰哭过的样子,淡淡道,“你进书房之后,我让人炖上的。”
“火候不太够,但至少能补充点营养。”
江栀栀微微笑了一下,打开盖子,就喝了一小勺。
“又甜又香,谢谢……”
霍言钦走到她身旁,轻轻抱住了她。
“栀栀,我听到你在哭。”
“你有心事,却瞒着我,难道……你到现在都无法完全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