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是琳琅。四人之中,只有她会武功。
除了被杀的刺客,活着的全部落网,桓裕带兵将人绑了,先一步送回雒阳城。过了榆柳峡,后面接到风声的郡守个个小心,清查郡中各处的可疑人口,并派人肃清沿途的障碍,保证宴长宁能平安过境。
入夜之后,宴长宁换下身上厚重的礼服,揣了金疮药到琳琅住的地方探望。琳琅手臂受了伤,随行的医女给她包扎好了,仍然浸出血来。宴长宁阻止她起身行礼,说:“快躺下,你伤得不轻,得好生养着。我带了金疮药来,睡之前敷上,千万不能留疤。”
琳琅感激涕零:“奴婢多谢公主。”
宴长宁坐着唏嘘不已,回想起七年前那场刺杀,面容惨淡:“七年前也是这般,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幸亏七哥和秦君早有准备,否则的话,我现在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七年前琳琅还是不到豆蔻之年的小女孩儿,那时宴长宁的经历她略有耳闻,听宴长宁亲口提及,亦是伤感不已,想到三个同行的女孩儿惨死刺客刀下,悲从中来,眼泪如论如何也止不住,宴长宁劝了她好一阵才敷了药睡下。
败了,虞燕来收到玄机阁的信,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次次都让她逃脱!原以为元胤会和宴长宁一起回雒阳,想不到他先行一步,让她的计划落了空,八十八万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虞燕来万分不甘心!眼看着元悫和她的儿子离皇位越来越远,真的就此放弃吗?
还有十日,宴长宁就回来了。虞燕来所做的事,端王一直都知道,也默许她去做。这一次失败,他们再难找到机会。“燕来,收手吧,趁元胤还没发觉。”
虞燕来的坚强抵不过她的眼泪,声音颤抖让人听不清:“王爷,我不甘心呐!”
“没那个命,就别争了。”元胤现在如日中天,他的地位越来越卑微,那能与他抗衡?再斗下去,只怕连王位也保不住。
没那个命,当真如此吗?虞燕来情不自禁的大哭起来。
四月十六,邺国的和亲使团抵达雒阳。钦天监测算,四月十六,诸事皆宜。元胤两次成婚,娶的都是同一人,好奇的雒阳百姓纷纷夹道围观。此次宴长宁正式嫁到邺国,排场极大,惊动整个雒阳。好事的老百姓忍不住将两次婚礼进行比较,试着列出个一二三来。
临近正午,宴长宁的车驾才到宫门口,元胤依旧在宫门口等她。“公主,到了,情下车。”车外,宫人细声提醒说。
身边的宫女扶宴长宁下车,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下马车。礼服和王冠厚重,顿时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元胤上前握住宴长宁的手,“走吧。”
二人并肩走进殿中,元胤接过册宝使手里盘螭纽金宝,送到宴长宁手上。宴长宁郑重接过,捧在手里,接受百官和命妇们的朝拜。
这次的过程比七年前更复杂,一长串繁复的礼仪走完,宴长宁已汗流浃背。第二次拜堂成亲,宴长宁依旧紧张,拜完堂由启元殿引回太极宫。回到寝殿,坐帐的孩子是元天祎兄弟两个,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兄弟两个好奇得很,瞪大眼睛看着父母二人。宴长宁看着两个孩子,欣慰至极。
热闹过后,寝殿内冷清下来。元天祎和元承彦被太后身边的人接回延福宫,宫人为她卸下一身厚重的礼服和凤冠,顿觉轻松了不少。
“娘娘用点东西吧。”宫嬷嬷亲自领着宫人送吃食来。
宴长宁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扶起她来:“嬷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娘娘回来,老奴心里高兴。太后让琉光她们回来继续伺候您,琉璃去了邺国,琉苏顶了她的位置。”宫嬷嬷推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宫女上来,对宴长宁说。
“太后选的人,我放心。”宴长宁点头。
众人服侍宴长宁用完晚膳,歇了半刻之后扶她去净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累了大半天,泡在温水里不想起来。
琉光用篦子给她梳头发:“才戌时,还早呢,娘娘可多泡一阵。娘娘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也还好,劳你挂念了。你们三个没受委屈吧?这些年多谢你们帮我照顾天祎和承彦。”宴长宁真挚谢道。
主仆二人打开话匣子,说了两年中各自经历的事。宴长宁也从她口中得知两年中秦宫发生的事,“还好有你们在。”
“娘娘回来了比什么都好。”琉光说道,只希望以后别再折腾了。“奴婢还有几句话想对娘娘说,您之前离开秦国,太后非常生气,这次皇上和太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劝服太后,以后你在她面前,必须小心些。”
“我知道。”霍太后当时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时时刻刻牢记心中,这次回来已十分不易,日后若想安稳度日,她必须做出退步。
“娘娘,水有些冷了。”琉光提醒她说,“明天有很多时间,您想问什么奴婢们再告诉您。”
宴长宁起了身,换了寝衣回房,元胤早回来了,已等候多时。琉光见了人,低着头带上门离开。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元胤走到宴长宁跟前,牵起她的手问道。“还怕羞吗?”
记忆中,他们已是老夫老妻,宴长宁仍然羞红了脸,说:“没有,只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忍不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