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宁慢慢转过头看过来,她感觉到手心一片湿润。
男人眼眶泛红,看着她的目光小心又带着祈求。
她从未见过傅淮之如此脆弱的一面。
两人四目相对。
“悦悦,是我错了!求你别说下去好不好?是我太自信,太武断!是我考虑不周!”
“求你,别说下去好不好?”
傅淮之紧紧抓着她的手,像是奋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但程悦宁还是摇了摇头:“我们不会再有孩子了,傅淮之,我们,离婚吧。”
我不再等待,也不再渴望得到你的爱了!
“不,悦悦,我们会有孩子的,我马上就把所有事情做完了,我与和绾也不过是……”
程悦宁看着他,虚虚扯了一抹笑:“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我也渴望过你的解释,你的否认。
可是该说的时候,你都没有解释半句。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不在。
你与和绾或许不是真心实意,逢场作戏罢了,但这些我都不曾知晓。
在我看来,你所有的行为,都是在离我远去。
我不愿永远等在原地,等许久许久,久到我变成深墙怨妇。
满心猜忌和怀疑,真的太累了。
“傅淮之,
我太累了!”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你知道吗,我从未得到过你赤城而热烈的爱。”
“让我难过的并不是你与和绾一同出席各种活动,也不是你们在媒体面前如何缱绻情深,而是我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却没能听到一句你的解释。”
“你很忙,你有很多事要去做,有自己的谋划,我都能理解,你与和绾逢场作戏,看起来真是像极了一对璧人啊。”
她轻笑,眼底带着几分让人难以琢磨的情绪。
傅淮之抓着她的手,想要紧握,又怕伤到她:“悦悦,我是……”爱你的!
“我也不想听了,好像从始至终,我与你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生意场上独立一方,而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一粒尘埃,我帮不到你,也不想拖你的后腿。”
她慢慢说着,声音虚弱的像是一道微不可查的风:“我们,离婚吧。”
傅淮之抓着她的手猛地一紧,他张了张嘴,却在看到女孩眸中失望的情绪后,所有的话都卡在喉间。
程悦宁静静的看着窗外从树叶缝隙间落下的阳光,蝉鸣声刺耳。
室内陷入沉默,直到很久很久,床边的男人才哑着嗓子开口:“好。”
他的声
音很轻,没了平日的张扬亦或者随心所欲,而是颓败的像是一座孤城。
他慢慢起身,静静的看着穿上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的人:“你先养好身体,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仍没有被他的温柔所打动。
她仍淡淡的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叶子,然后很轻很轻的应了一下:“好。”
傅淮之弯腰小心翼翼的给她掖了掖被角,才离开。
他走出来,徐天看到他冷的仿佛能凝结成冰的脸色吓了一跳:“夫人她很严重吗?”
傅淮之眸光都没有动一下,看起来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毫无感情。
他后背僵直,走起路来丝毫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徐天看他这样,再联想到穆清说的话,心底的不安更甚。
但他心底却觉得,傅淮之的失神并不仅仅是因为没了孩子,很多的是因为夫人。
他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是被夫人怨恨了吧?
她当时明明打了电话,总裁却因为公务没能赶过来,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
“boss,你也别太伤心,你和夫人都还年轻,想要孩子有的是机会,当下更要紧的还是安抚好夫人情绪,她一定……”
话说到一半,傅淮之蓦然回头,眉眼间全是冰冷之色。
他被吓的后半句话卡在喉间,连嘴巴都来不及闭上。
男人眸底情绪变化,最终变成他看不懂的情绪。
“去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什,什么?”徐天大脑瞬间明白,“谁的?”
傅淮之却已经别过头,大步往前走去身后的人清晰的看出他脚步虚浮,彰显出他此时心绪有多么混乱。
医院内,穆清端着一碗粥,小心的晾着:“虽然这粥没什么味道,但医生说再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把你拉下的都补回来,你就别嫌弃了。”
她声音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别说程悦宁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傅昀听到这语气,也瞪大了眼睛:“清清,你对我这么没有这么温柔过?”
穆清啪一下把手里的勺子扔碗里:“我对你还不温柔吗?难道要像和绾那样喊你一声傅昀哥哥才才算温柔吗?”
傅昀讪笑:“那倒不用,我刚刚就是胡说八道的,再说了,我哪能和宁宁相提并论,自知之明我还有的。”
躺在床上,一直没说话的人,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
两人瞬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