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恬到头来,求的也不过是个平平安安,然而,他们却不允许!
何以棠抱着怀中沉甸甸的布包,忍着眼泪点头道:“我会的,替我谢过阿吉婶”;
看着探出头来挥手的老人,何以棠一个哽咽没说出话来,对方却先笑着说道:“好好的!”;
忍住心酸,何以棠回道:“阿爷,好好的”;
下车前,何以棠已经将衣服换成了反面,寒冬的清晨没有一下亮堂起来,驼灰色的包裹,让她在形形色色中显得没那么凸出;
压低帽子后,还去买了两份早餐,才往酒店的方向走;
跨过这道门之后,她那些泛滥的感动就要全部收起来了,接下来就是撕破脸的正面出击,那些虚伪撕去,展露出来的只有丑陋和残忍;
她可不能用这副面目去应对;
门刚关上,声音很轻微,沙发上的人却一下跑过来了;
晓桐急切的问道:“见到了吗,许老师怎么样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何以棠脱下外套,将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之后,将两样东西递给晓桐说道:“你的衣服和包,多谢”;
晓桐将东西放在一边,继续问道:“坏消息是什么?”;
何以棠扎好头发,一边洗漱一边说道:“她没有跟刘建说实话,如今,已经是晚期了,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晓桐听完,心有一种沉到了寒潭的感觉;
却还是抱着万一的指望问道:“那好消息是什么?”;
何以棠从镜子里看着晓桐说道:“去的路上,我碰到刘建了,两人应该是闹翻了,加上兰云的病,现在他们俩是完全不可能了,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晓桐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居多,还是失望居多,无法再跟乔思恬共处同一空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以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之后,却又坚定起来;
她也有心,这样利用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也会觉得自责和愧疚,如果让晓桐知道,真正乔思恬已经死了,她尽心照顾维护的,不过是个窃取者,那不是杀人诛心吗?
不如趁一切还没开始,让她提前从乔家这趟浑水中离开;
乔思恬和她一样,冤枉的死在那个井里,长辈殚精竭虑为她积攒的财富,却成为她的催命符;
乔谨言那一推,无心也好,冲动也罢,只从结果来看,便是那一推要了乔思恬的命,两个孤魂野鬼互相扶持,要做一场大戏,一场让乔家翻天覆地的大局;
换好衣服出来,看着那个紧闭的房门,何以棠此刻,是真心希望和晓桐作别的,这个简单灿烂的女孩子,不因为被这些阴诡包裹着,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了,这一把推出去,没有错!
“好久不见”;
何以棠勾起嘴角笑道:“好久不见”;
短短两年,每个人都不再是出场时的模样,段林一西装革履,却是一个十分有分量的角色;
退出娱乐圈那场戏,做的是真好,家庭压力下的不堪重负,少年不得不将梦想暂且搁置,为了让步调顺理成章,每个人,都不是配角;
段林一好心解释道:“这次不是我父亲,是我爷爷,跟他谈生意,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以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并未与段林一多说什么;
门铃声后,里面的人的开门,将二人迎了进去,这幢别墅不算大,布置却十分精心,一草一木,古玩摆件都是沾了风水学问的,前世,沈老太君很信这个,所以她也连带的略懂一点;
有佣人帮着接过外套,一人一件,各自悬挂,做完这迎客的工作,便各自退到了一边,全程没有多打量一眼,光是这份规矩,就能看出家族内涵;
二人很快走到会客厅,何以棠看着堂中坐着的老人,虽已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那一双眼睛尤其锐利,迎上目光,感受的就是压力;
“乔小姐,请坐”;
老爷子吩咐了,乔思恬就在一边坐下了,段林一自然是站在段老爷子旁边,一副躬听的模样;
“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乔小姐好胆色,用一个亿的营销做三十亿的对赌,不惜将自己置身舆论中心,甚至将我的孙子也算了进去,我可以问问,你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何以棠淡声笑道:“看来我给段伯父的理由,不足以说服您”;
年纪轻轻就敢找上门谈三十亿的生意,沉得住气也是意料之中,段老爷子也不急,陪她打太极道:“这样的结果,足以说明你的能力,我只是单纯对你的动机感到怀疑”;
“我跟章国栋打了一辈子交道,以平分秋色的结局退了下来,元宝他爹资质平平,才会一直被章婉仪压着打,晚辈的小打小闹,我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今天这一面,是我擅自来的”;
“你可以当做一个退休的老头子,单纯对眼前的局势感到好奇,我只是听听,不参与你们的布局”;
何以棠垂眸敛去那丝笑意,正色道:“您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只算闲聊,与合作并无关系?”;
段老爷子双手撑着拐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