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山走的是官道,三个少女并着一个月白都坐在第一辆马车里, 殷予骑着自己的千里名驹望月在马车旁边, 时不时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少女的欢笑声。
她笑的越开心, 他心里的念头就越坚定。
徐茵茵看着杯里纹丝不动的茶水,一边感慨着这马车行的平稳,一面又掀开车窗帘看看外面。
魏元音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夸着自己实在太幸福了, 冷不丁地又听见一句:“阿音,摄政王对你可真好啊。”
一天之内忽然听到两句感慨,魏元音直觉有什么不太对,她的微微弯了唇角, 作出一副笑模样:“当然啦,那是叔爷嘛。”
“叔爷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又不是亲的, 他也未必就把你当侄孙女啊。”徐茵茵放下车窗帘,捧起茶杯,又笑着去看殷瑶,“阿瑶,你说是不是?”
殷瑶瞅着徐茵茵的表情,微微皱了眉头,缓缓咽下口中的果茶, 才淡然地开了口:“我看你就是太闲了, 没事把事情想的这样多。”
“对啊, 可不是太闲了, 说起来, 再过一月便是春试,大哥都好久没理我了,要不是这次阿音带着你我去西山,我在府里都要发霉了。”
徐茵茵是最闲不住的性子,可闯祸惹事的本事也不算小,于是家里也有了规矩,她回回出门都要徐清和跟着,如今徐清和要准备科举自然也就没有心情跟着她出来玩。
“这次可谓是人才辈出,连徐公子都察觉到了压力。”殷瑶感叹一声,她素慕徐清和的才名和谦和,关注的越多,便越觉得合适,至少比那些他们觉得好的人要好得多。
徐茵茵忽然眯了眯眼,笑道:“是啊,尤其这次出了个薛子期。”
提到薛子期,徐茵茵和殷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魏元音,之前她们也听说过皇帝似乎想将驸马选在这次的进士里,据说尤为看重薛子期,尤其薛子期还救过魏元音。
再听外面的传言,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人品才学俱佳,若是能招做驸马,那定然是最好的,却不知魏元音自己是怎么想的,要知道,少女看起来笑嘻嘻的,可内心实在是有主意。
殷瑶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简单。
“薛子期啊,确实挺厉害的。”想起来他仅仅听了几味药就知道殷念鱼要抓的是伤药,还因此抓了逃脱的凶犯,这还真是蛮厉害的。
可他的爹爹,曾是父亲的军师。这一点,让她内心有点难以接受,原本还想做个朋友,可后来却怕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掺和在里面。为了这个人,她特地去信给赵郡,想要打探下当年那位姓薛的军师,可最后也只给了四个字的答复‘多智近妖’,再多了却不肯说。
她顿时就觉得,他们为了保护她,有很多事都瞒着她,憋的她心里发慌。而这些事,也是没有办法和殷瑶她们说的。
和信任无关,只是在两个圈里。
“那薛子期不过一个商户之子,却有如此才学,还应当仔细观察,阿音你可莫要下决定太早。”殷瑶忍不住提醒了两句。
“什么决定?”魏元音迷茫地回过神,不明白她们两个把事情想到哪里去了。
徐茵茵笑道:“驸马啊,如今你也及笄了,大家最关心的可不就是这件事嘛。”
话音刚落,她又掀开车窗帘看了看:“这附近可有点荒僻了,总在马车里坐着好累。”
她要不说还好,一开口,马车里的人都觉得有些难受了,到底还是在个相对狭小的空间,便是再舒坦,坐上几个小时也不舒坦了。
于是魏元音同殷予说了,又招呼着后面的马车停下来歇歇,一股脑儿的下来一群人松快松快。
少女们扎成一堆,殷予就牵着马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长身玉立就是一道风景线,不由自主得就能把人都目光吸引过去。
“阿音,摄政王这一路也很辛苦,要不要让他也休息下吃点东西。”徐茵茵瞥了一眼,开口道,这摄政王做着侍卫的事情,实在不容易,可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好像都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魏元音歪了歪脖子,而后随意道:“可这次带的都是甜的。”
意思便是殷予不爱吃甜食。
熟稔的口气,大约是实在太过了解了,但越是这样,就越觉得不该是如此的。
徐茵茵来回看了几番也不免胡思乱想起来,忽然看到魏元音朝远处看的样子,就想起来那日在肃王府的琉璃迷宫外,那个声音格外耳熟的绿衣少女。
再想到当时两人相处的样子,冷汗一层层地冒了上来。
“阿音。”徐茵茵蓦地叫了一声。
“什么?”魏元音原本正和殷瑶说着话,听见自己的名字,立刻转头去看,却看到徐茵茵欲言又止的样子,以及忽然走过来的殷予。
徐茵茵也见到了殷予,顿时咽回了到嘴边的话,开口便成了:“没什么。”
殷予的手里捏着一个油纸包,见到魏元音看过来便伸手递了过去:“刚刚侍卫去南边小镇买的包子,味道还可以,你尝尝。”
已经是午时,这群小姑娘却不肯吃个正经饭,只拿零食点心填了肚子,他只能让侍卫快马加鞭去周围的小镇看看有什么可入她口的吃食,省得坏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