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杀死了一名落选者，恭喜您获得了1,000点经验，距离解锁下一个功能，还需要198,890点经验。”
古乐的手机上，显示着湮灭最后弹出的信息。
这是杀死女巨人的奖励，来自湮灭的奖励，杀死一名1级湮灭者可以获得100,000点经验，杀死一名普通人，或者按照湮灭的说法，一名落选者，可以获得1,000点经验。
湮灭对人类的估值，赤裸裸，毫不掩饰，一名1级湮灭者的价值，相当于一百个普通人。
没有“叮叮”的提示音。
没有贴心的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和任务说明。
更没有生动活泼或者机械僵硬的语音引导。
冰冷，直接，自行探索，自行理解，杀人，或者被杀。
什么世界末日，什么拯救人类，毫无意义，全是狗屁。
无需等待三个月，每个人都已经身处世界末日，每个人都无法得到拯救。
古乐忽然想起湮灭给他的另一个选择：“灭亡全人类，获得足够的经验值”。
这是一个再明白不过的提示，杀的人越多，获得的经验值越多，但是他忽略了，他过于天真，没能及时意识到湮灭的本质。
到了这一刻，古乐才真正理解唐六关于湮灭的比喻。
狼人游戏，很好的比喻，准确，直观，但又不至于因太过血腥而无法接受。
唐六是什么时候理解的？
像古乐一样，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还是在进入疯人院的时候？
或者是在假装恢复正常的时候？
古乐已经无法再继续思考，他现在身处漆黑的走道中，暴雨造成的失温，癌细胞造成的疼痛，饥饿造成的低血糖，还有脸颊伤口造成的不断失血，在一同打击着他的意识。
“必须尽快找到一些补给。”
他扶着墙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着可用的物资。
厕所，浴室，洗衣房。
整个精神病院似乎都在和他作对，不断消耗他的耐心和意志力。
终于，他的坚持得到了回报。
“员工休息室”——手机电筒所照射出的文字，从未如此耀眼。
古乐迅速振作了精神，冲进了休息室。
冰箱里存放着的几瓶牛奶，虽然因为长时间停电，品质可疑，但古乐还是毫不犹豫地全部灌了下去。
剩下的几包饼干，他也是直接撕开包装，抓起一把就塞进嘴里，几乎没有怎么咀嚼，就吞了下去。
在水，糖分和电解质的作用下，古乐原本有些模糊的视线渐渐恢复，头部的眩晕感也得到了缓解。
下一步，就是赶快找一些东西，尽快让脸颊的伤口止血，创可贴，纱布，甚至是胶带，只要能暂时起到作用，古乐都可以接受。
他左手举着手机照明，半蹲在地上，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搜索过去，除了其中一个柜子放着一叠护工的工作服之外，没找到什么对他有用的东西。
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柜子，古乐已经不抱什么期望，结果他右手刚刚拉开一道缝隙，柜子中就突然刺出一把剪刀，直取他的咽喉。
幸好他眼明手快，左手向右一拍，便将剪刀顺势拍飞了出去，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右侧脸颊上瞬间又多了一道伤口。
为了躲过这一击，古乐因为身体后倾而失去平衡，直接坐倒在地。
奇怪的是，柜子里的刺客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跳出柜子，向休息室外逃去。
古乐见状立刻伸出左腿，将刺客拌了一个饿狗抢食，然后翻身起来，用左腿膝盖压住刺客后背，紧接着左手扳住刺客下颚，同时右手掏出折叠刀，快速用嘴拉开刀刃，对准刺客的咽喉就要下刀。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那个刺客带着哭腔求饶道，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又是个女的？”古乐犹豫了一下，架在刺客脖子上折叠刀，最终还是没有割下去。
“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在这个女人低三下四的求饶中，古乐沉默了。
他保持着割喉前那一瞬间的姿势，一动不动。
扳住女人下颚的左手，清晰地向他传递着女人的体温，颤抖，以及大量泪水带来的湿润感。
踩在地上的右脚，也感受到了女人因失禁带来的温热液体。
古乐忽然有一些，认不出自己了。
他仿佛神游物外，站在一个第三者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幅场景。
“你是谁？”
“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这个女人是木兰呢？”
他心中一阵后怕。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杀人对他来说，变得这么简单，这么熟练，这么理所当然了呢？
即使是现在，他也能感受到刚刚那一刹那，宛如火山喷发一般的的饥渴，兴奋和期待。
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生死予夺，尽在掌握的快感，让癌细胞带来的疼痛，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过了一会儿，古乐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