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人都在看裴青柏家的笑话。
李大妮的苛刻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
好不容易因着裴远征娶媳妇这事分了家,裴青柏居然还要把李大妮接过去住,村里人都在等着看裴青柏吃亏。
还有人打赌,裴青柏吃了亏之后,是会继续孝顺李大妮呢?还是会跟裴青杨一样,离李大妮远远的呢?
他们都知道裴青柏家肯定要出事,指不定两娃子还要被李大妮饿晕呢。
谁知道先出事的居然是裴青柏。
还是毁了腿。
这是要毁了裴青柏他们一家啊。
就连村支书在上门了解了情况之后,发现了这事的严重性,回去大队里跟刘萍商量了一下,让刘萍去给李大妮做一下思想工作。
都是亲生儿子,裴青柏和裴青杨又不是捡来的,干嘛那么见不得自己儿子好?
村支书让刘萍务必去把这个事处理好,千万不能闹大,亲娘毁了亲儿子,对村子的影响太不好了。
这种事以前都是村支书处理的,这次干嘛找她?
刘萍觉得有些奇怪,但这样的事也可以交给妇联,她没多问,点头应下了,准备往李大妮家里走一趟。
刚拐个弯,裴青山就追了上来,“刘萍,他家的事有些复杂,我跟你一起去。”
“哎?”刘萍有些不解,“能复杂到哪去?咱们村这种偏心大儿子的不是挺多的嘛?不过也就李婶子最偏心,一般其他人家里不这样,她们还等着其他儿子给养老呢。”
裴青山点头,“对,这样才更奇怪啊,难道我婶子她不清楚吗?为什么明明指着几个儿子养老,还一直偏心青松?搞得青柏跟青杨跟不是她生的一样。”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刘萍质疑。
先前李大妮没闹这一出,刘萍丝毫没觉得不对劲,现在把裴青柏的腿都废了她才后知后觉这个娘也偏心太过了。
可也没往其他地方想,毕竟村里很多老人都能证实裴青柏和裴青杨确实是李大妮生的。
裴青山说:“我以前听到过村里一些婶子说的风言风语,但是没当真,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去找村里一些老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他的建议确实有理,但是刘萍没直接听,而是谨慎地说:“什么风言风语?你说了我听听。”
“我也不确定……”
“说!”
刘萍有些不耐烦了,自从裴青山说要追回她之后,就经常跟在她身边像个小媳妇一样,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能喜欢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了。
裴青山不敢再磨磨唧唧,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一遍,“我听说当年我婶是大着肚子嫁给我叔的,她以前有个相好的,征了抗洪,人没了,刚好我叔又看上她了,她死活不愿把孩子弄掉,还说想给抗洪英雄留个后,只有留下这个孩子她才愿意嫁,我叔当时实在中意她,就同意了。”
这么大个八卦?
所以,不是裴青柏和裴青杨的身世有问题,而是裴青松根本就不是裴家人?
原本他们以为裴远征不是李大妮生的村里都心知肚明,谁能知道,她们家还有个裴青松居然连裴家人都不是呢?这也太唬人了。
刘萍听完之后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裴青山也不喊她,就等着她消化。
“去你家。”
等刘萍回过神来,立马下了决断,“你爷爷是族长,他肯定知道这事,咱们问清楚再上门,解决事情就要断根,根不断了,以后只会反反复复。”
“嗯,你说得对。”裴青山心里全是欣赏。
真不愧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行事作风从来都干净利落,有条有理。
两人并肩走回裴青山家。
这天越来越热,二伯爷也不趟门口晒太阳了,顶多刚出太阳的时候晒一会,其他时间他都在屋里听收音机吹电风扇。
村里现在好些人家里都接了电线,电灯也有不少人家装上了,一拉线,屋里大晚上的都照得亮堂堂的。
只是这风扇可不多见,大部分人家还只是用蒲扇扇风。
裴青山回家看着他爷爷在吹电风扇,突然想起裴远征前几天托他给家里装电灯的事,他一忙起来就给忘了,现在记起来了,是得找个时间找人去帮他家把电灯装上。
从坝子上上台阶,跨过门槛,裴青山喊了句,“爷,瞌睡呢?”
“没呢。”二伯爷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快睡着了还是瞌睡被裴青山给喊醒了。
裴青山带着刘萍到二伯爷面前,问他,“爷,问你点族里的事呗,我五叔家的事你清楚不?”
“那能有啥不清楚的,不就是远征那事嘛,咱们族里人都知道,你要是还有啥不清楚的,我给你再讲一遍。”
二伯爷还是没睁开眼,依旧躺在他的躺椅上,慢慢地摇啊摇,好不惬意。
“不是远征的事,是青松的事,爷,青松的事你清楚不?”裴青山轻轻地问着,生怕搅扰了二伯爷的瞌睡。
瞌睡醒了,可没那么好问了。
可天不随人意,他一问到“青松的事”,老爷子立马清醒,一点瞌睡都没了,“你小子问这干啥?”
睁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