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在看到沈若若出事的那一刻,她一心以为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直到跪在大殿外听到那些议论声,她才恍然明白……她只是棋子之一。
对方不仅是要用她与沈若若的恩怨将秦至拉入局中,还要利用沈若若的死来逼迫她将秦至推入万丈深渊。
那些话……说不定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若是识相,完全可以将这脏水泼到秦至身上,否则,沈若若的死怀疑到她身上,她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但若是她那么做了,秦至就算不想成魔,只怕也要被逼疯。
站在秦至的角度——他只是想帮一个跟妹妹很像的无辜女孩免受苦难,但却莫名其妙被扯上了谋害宗主的罪名,甚至,连那个他想要帮助的女孩儿都惨死,而身为罪魁祸首的大师姐,却能安然无恙,还把一切脏水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谁能承受得住呢?
沉默许久后,北殿殿主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呢?难道不怕自己被钉上残害同门的罪名吗?”
碧悠师姐再次磕头俯首,“碧悠在云霄宗二十年,也在宗主身边待了十多年,怎么说也是云霄宗的大师姐,自然明白云霄宗一向是公正执法。”
她抬起头,挺直了腰板,又继续说道:“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便是没做过,没什么好心虚害怕的!这点手段都能轻易吓住我,那我便不配做这云霄宗的大师姐了!”
几位殿主对视了一眼,东殿殿主又道:“那按照你的意思,秦至和这事儿没关系了?”
碧悠师姐肯定道:“秦至师弟没有修为,而且他在送药的时候一路都有人盯着,所谓的送药,并非只是一个弟子拿着宗主要用的灵药独自来送,而是他作为监管人,身旁还得跟着其他的弟子还有引路人……以秦至师弟的修为,还做不到这般悄无声息给宗主的灵药动手。”
东殿殿主又问道:“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下手?”
碧悠师姐又说道:“除了秦至师弟这个毫无修为的普通弟子之外,其他人都有可能!哪怕是我也不能幸免。”
南殿殿主道:“为何连你也不能幸免?”
“因为我听说,魔修有一门很奇特的术法,修为高的可以短暂控制修为低的人魔修,那我想着,以此来控制一个仙修也不为过,只要控制我们,趁着无人注意之时便悄悄溜去对灵药动手,也不是麻烦事。”
她这边坦坦荡荡,倒是看不出半点错处。
西殿殿主又道:“可按照你这么说,秦至被控制的可能性不是更高吗?”
碧悠师姐摇头道:“秦至师弟没有修为,控制他固然简单,但也正因为他没有修为,所以控制他毫无价值,送药来的路上,身边陪着太多人,若是那时候便控制他,肯定会被发现,可之后再控制他……一个没有修为的弟子,只怕连宗主的殿门都进不去,还怎么对灵药动手?”
她的分析头头是道,而且毫无错处,明摆着是真心为秦至辩解的。
几位殿主让她退下后,南殿殿主便第一时间看向玉含仙尊道:“你先去看看你那小弟子?”
其他人没说话,也明显是把秦至当成他的人了。
玉含仙尊并未客气,眨眼间便没人了。
几位殿主虽然主动开口叫他去看人,可他连一句托辞都没有,走得这般痛快,明显是心早就不在了。
这让他们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西殿殿主佯装叹气道:“但愿这事儿真的跟那个秦至没什么关系,不然……玉含可怎么办啊。”
南殿殿主:“……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连碧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会看不出来?”
西殿殿主道:“我是看出来了,从听说了清风宗的事情后我便一直怀疑,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秦至不过是普通人家里的孩子,怎么就那般招惹了魔修?我还特意探查过,他体内也没有魔修需要的东西啊……”
“未必,”东殿殿主道,“魔修需要什么东西,我们这些仙修可看不出来,即便是看到了也猜不到。”
北殿殿主则道:“先别管那个什么秦至的了,有小师弟在,魔修想要抢走他可没那么容易,如今是要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顿了顿,他又道:“如今师兄昏迷不醒,再这么下去,这消息可瞒不住了,到时候必定又有不少仙修生事,指不定……投靠魔修的仙修也会越来越多!”
南殿殿主便道:“解决这事儿没什么难的。”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瞒着呗!”南殿殿主道,“难不成真让外面的人知道云霄宗的宗主出事了啊?再说了,师兄也的确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回了,正好趁着现在让他好好闭关一回,没准儿这么一休息,修为还上涨了呢。”
西殿殿主无奈道:“你这话说起来容易,怎么隐瞒啊?!”
南殿殿主勾唇一笑,“当然是……引蛇出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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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蛇出洞……”秦至脸色依旧惨白,他背后垫着被子,身上也盖着被褥,说话的声音也十分虚弱,“事情已经发生,不管是将真相告知天下,还是企图隐瞒,都是非常愚蠢的做法,所以……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