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悠师姐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派人去轻薄她?我是得了失心疯吗,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她说着说着,都开始生气了,“我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恶毒的行径来!女子清白何其重要,若是因为看不顺眼就做出这等事,我还算是人吗?!再说了,她怎么说也是旁的宗主托付给我们宗主的,如今也算是半个云霄宗的弟子,我身为大师姐,若是主动带头做这种事情,你可知此事闹出去我是什么后果?!”
秦至问道:“什……什么后果?”
碧悠师姐严厉道:“残害同门,天理难容!云霄宗一向以护短出名,最厌恶的便是这种同门相残的事情,我若是真犯下这等大错,轻则当众忏悔,废去修为,革去大师姐的位置,重则雷刑加身,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秦至也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严重的处罚,他还以为云霄宗内也基本是官官相护的,毕竟……
碧悠师姐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你难道忘了吗,贺师弟当初也是带人欺辱你,最后两人上了刑法台,一个失去修为,魂石险些碎裂,一个修为重跌,还失了入内门的机会!”
秦至没忘,他只是听了旁人的话,真的以为身份在这里可以碾压一切。
却忘了……人心终究是肉长的。
秦至仍旧跪着,他垂着头,不说话。
而碧悠师姐看了他许久,逐渐冷静下来后,便起身将他搀扶了起来,“你敢这般跟我说话,也是笃定了我不会伤害你和沈若若,其实在见到我的时候,你早就有自己的判断了,是吗?”
不等秦至说话,她又道:“按照你原来的心思,只怕是想求我带你去见宗主,之后你便同宗主说起此事,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到最后我恨的人都会是你,这样……沈若若便可以安然无恙了,但你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且又得宗主喜爱,我一定不敢在短时间内对你如何,是吗?”
秦至垂眸道:“师姐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没有……”
碧悠师姐打断他的话,“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之前,绝不敢直接来找我,跟我当面对质,所以……那个能在背后护着你,让你敢跟宗主的亲传弟子叫板的人是谁?”
秦至:“……师姐误会了……”
“是北殿殿主,还是南殿殿主?”碧悠师姐试探道。
“师姐真的误会了,我没有……”
“那看来不是这两位殿主了,”碧悠师姐又道,“所以,便只能是剩下的两位殿主,亦或是宗主?”
秦至心中开始慌了起来,他从来不敢小瞧能在宗主身边做事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大师姐。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然这般机敏,连这层次都想到了。
说实话,他自己都没想到过这个,只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再不济……碧悠师姐也不敢把他弄死。
可碧悠师姐说了这话,他才发现自己这般有恃无恐,并不是真的对自己有自信,也不是相信碧悠师姐的人品,而是他内心深处一直相信着某个人。
这是他的底牌。
是他自己都从未深想过的靠山。
玉含仙尊,谢如真——这才是让他自信的根源。
而秦至怔愣的这么点时间里,碧悠师姐又开口道:“也不是他们?所以……”
她紧盯着秦至的脸,“……是玉含仙尊?”
秦至:……!!!
人在紧张慌乱的时候,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的,哪怕秦至在面上掩饰得很好,双手也努力不紧握,可收缩的瞳眸还是出卖了他。
碧悠师姐也不过是揣测罢了,得到了答案后,自己反而吓到了。
她甚至都怀疑秦至是不是故意演戏诳她的。
可身为大师姐,她自然也听说过一些传闻——仙尊下山游历时,曾救过一个少年,那少年与他有师徒之缘,仙尊还将自己的麒麟石赠送于他。
这样的传闻本来是不可信的,可是秦至来了云霄宗后,本不管宗门之事的玉含仙尊却亲自把人赶走。
说是赶走,可后来还不是回来了?
甚至还有传闻,玉含仙尊经常在晚上幻化成其他弟子的模样,暗中去照顾他这位未来的“弟子”。
而秦至,身为一个普通人,不但能在岭南和清风宗安全回来,还立下功劳,若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怎么能如此厉害?
就连宗主和几位仙尊都对他爱护有加……
碧悠师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道:“罢了,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仙尊……仙尊便是格外爱护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是云霄宗的弟子罢了,我不会多问,也懒得多管。”
秦至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不知为何,听到碧悠师姐这番话,心头却始终沉甸甸的。
他总觉得……碧悠师姐真的知道了什么,不过是因为某些缘由,假装不知道罢了。
碧悠师姐又道:“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既然你都亲自来找我说这件事情了,也难得你这般勇敢,虽说这其中的确有些误会,可你愿意为沈若若说话,我也不好再为难她,你只管去告诉她,我居然把她弄去了灵药坊,便是不想与她对上,也懒得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