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营帐外,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六王妃的营帐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气氛格外僵硬严肃。
陈老夫人正哭得死去活来,要不是边上的丫鬟拉着,估计早就扑到六王妃的尸体上面去了。
她缓了一口气,满脸恨意道:
“皇后娘娘,老身的女儿惨遭毒手。还怀着身孕呢,就死于非命,这一切都是顾明霜的罪行。老身求皇后娘娘替六王府,替我们陈家做主,一定要严惩顾明霜,让她偿命!”
陈老夫人确实恨不得顾明霜死。
六王妃虽然不是她唯一的女儿,但却是她众多儿女之中过得最惨的。虽然身居高位,明面上衣食无忧,可齐元墨天性风流,内宅里面有一堆的女人等着她处理。
而且,齐元墨虽然将六王妃给娶回了家,却从来没有将她当做过妻子来对待,口出恶言,冷漠无视是常有的事。
这么多年,更是一直膝下无所出,还被各种妇人病缠身。
现在眼看怀了孩子,就要苦尽甘来了。
谁知,却惨遭毒手。
陈老夫人在知道六王妃怀的是小世子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心痛。
她瞪着顾明霜,那眼神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
的血。
前来祭天的女眷们都围在四周,看着营帐内的情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云皇后坐在椅子上面,眉头轻蹙。看了一眼陈老夫人那不依不饶的样子,又看了一眼顾明霜,面色为难。
她心里面当然是相信顾明霜的,不说别的,她与顾明霜打过多次交道,后面相熟之后,更是将对方看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她相信顾明霜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
可陈老夫人一口咬定是顾明霜所为,且说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众目睽睽之下,云皇后纵然是一国之后,也没有办法包庇顾明霜。
她沉吟了一会儿,看向顾明霜道:
“明霜,人可是你所杀?”
“回禀皇后,不是。”
顾明霜声音不大,却格外斩钉截铁。
六王妃的死本来就跟她没有关系,她也没有必要承认。
“你胡说!”边上的陈老夫人却恨得快要跳起来了,恨不能亲自上去撕烂顾明霜那张嘴,为六王妃报仇。
“我亲眼所见,就是你杀了我的女儿,你还敢狡辩。顾明霜啊顾明霜,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样矢口狡辩,当心被雷劈死!”
陈老夫人一把年纪了,
可说话却十分难听,什么骂人的词都说出来了。
顾明霜皱了下眉头,看着六王妃的尸体在思索什么,可白芷却看不下去自家主子竟然被如此诬陷,直接便站出来道:
“陈老夫人你别胡说,我们来的时候六王妃就已经倒在地上了。而且我们家主子跟六王妃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加害她?”
说着,又看向陈老夫人身边的婢女,道:
“方才我们家主子给六王妃把脉的时候,就是你在边上伺候。我们主子对六王妃怎么样,你都看在眼里,此时别做缩头乌龟,出来说句公道话,我们主子可有理由要害六王妃?”
白芷跟在顾明霜身边久了,如今身上倒也散发出一股大丫鬟的气势,丫鬟被她这么一吓,连忙跪在地上。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顾明霜在给六王妃把脉时的场景。
不得不说,白芷的话的确没错,按照当时的情形顾明霜完全没有杀六王妃的理由,也没有要害六王妃的预兆,甚至两人还有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之态。
“当时,当时镇北王妃给我们王妃把脉,的确……的确是……”
“的确是什么?”
云皇后皱眉问道。
陈老夫人却冷哼道:“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焉知顾明霜不是装的,等到丫鬟离开之后,再对如儿下手。”
可话虽如此,她的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
因为她也记起来,小丫鬟来报喜之时说了六王妃肚子里面的小世子,是顾明霜诊断出来了。如果顾明霜真的要害六王妃的话,压根就没有必要给她诊断。
可方才在营帐里面,是她亲眼看见顾明霜就站在如儿的尸体边上。
如果如儿不是顾明霜杀的,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事情为何会如此凑巧?
陈老夫人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我们家王妃为什么要假装啊?再说了,明明是六王妃让丫鬟请我们家王妃过去的,若不是如此,我们家王妃压根就不会踏足此地。”
白芷气得胸口起伏。
她就不懂了,这些人怎么都以怨报德。
主子好心好意去帮六王妃把脉,如今落在她眼中,倒是百般不对。还被她诬陷成了杀人凶手,当真是气人。
若主子真的想要杀了六王妃,何必等到现在?
“总之,你们若是拿不出证据来,那便是顾明霜杀了如儿。我陈家的女儿不能枉死,我一定
要为如儿讨回一个公道才行!”
陈老夫人咬牙道。
被丧女之情所淹没的她,此刻压根就没有太多的理智去思考,一心只想要将凶手给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