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帝皱紧眉头。
站出来的许嬷嬷是太后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宫女,从先帝潜府时就提拔上来的,对太后忠心耿耿。
“信是你写的?可这是太后的笔迹。”
“老奴在太后身边伺候了十几年,早就已经能模仿太后笔迹了。”
许嬷嬷趴在地上,哭着道:
“老奴糊涂,见太后因为秦公子一事时常伤心难受,就对贵妃起了杀心,想杀了贵妃替太后报仇。”
秦公子,就是之前调戏云贵妃的太后侄子。
这事兴庆帝还记得。
他沉默下来,又听许嬷嬷继续道:
“此时真的跟太后无关,太后时常礼佛,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怎么会去害贵妃和皇子呢?都是老奴一人所为,求圣上责罚老奴吧。”
大殿之内静悄悄的,兴庆帝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一边的太后亦是浑身僵硬,满脸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兴庆帝才再次开口:
“罢了,念你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给你留个全尸,自己了断吧。”
说完,兴庆帝也懒得再看太后一眼,直接起身道:
“朕还要去看贵妃,太后自便吧。”
皇帝的銮驾很快离开。
太后松了一口气,整
个身子松懈了下来。
不多时,只听见“砰”的一身巨响,便有太监进来禀告说许嬷嬷在殿外撞柱而亡了。
“许嬷嬷是个忠心的,好好照顾她的家人。”
太后闭上了双眼,声音沉痛。
这一战,她输的彻底。
不仅损失了一个亲信,还让皇帝对自己起了疑心。
“好个叶家!是哀家疏忽了,竟然在他们身上栽了大跟头。”
现如今,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叶如海明明将药包放在了叶想容房中,难道能长脚跑回去不成?
肯定是被别人拿回去的,而那封信,也是对方伪造的。
心腹太监在边上低声道:“说起来,今日要不是顾明霜救醒了贵妃和小皇子……皇上本应该雷霆大怒,直接杀了叶想容的,哪还会……”
“不错,追根究底,都是顾明霜坏了哀家的好事!”
太后眼中有恨意闪过,她冷冷的道:“等着瞧吧,跟哀家作对的人没一个好下场。哀家能从死人堆里爬到这后宫之主的位置,难道还会害怕一个小小的农家女不成?顾明霜,必须死!”
“还有那云贵妃,以为生下孩子高枕无忧了?这宫里长不大的孩子,多的
是……”
说着,又连忙吩咐底下的人,将首尾料理干净,千万不能让兴庆帝再抓住把柄。
……
而另外一边,兴庆帝在椒房殿看完云贵妃之后,就去了勤政殿。
李德全已经调查完回来了。
“奴才已经查到了,那凝露香从宫外送进来时,也经了清宁宫的手。还有太后宫中的人这段时间,的确跟叶如海过从甚密。甚至今早,也有个小太监出宫去叶府传了话。因为是借着出去采买的借口出的宫,所以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也就是说,要不是兴庆帝特地去调查,压根就发现不了这事。
他沉下脸,冷声道:
“李德全,你说,这事是不是太后所为?”
“这……”李德全迟疑了一下:“奴才不敢说……”
“算了,你不说朕也知道。”
兴庆帝叹了一口气,满脸失望。
试问除了太后,谁还能调动清宁宫的太监。还有今日,太后和徐太医的一唱一和,现在回想起来也肯定是早就配合好的。
那许嬷嬷,不过是被推出来顶罪罢了。
“太后对朕有养育之恩,且贵妃和小皇子毕竟没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之吧,往后谁也不要提起。还有
,那徐太医……找个由头结果了他。”
李德全心中一惊,连忙吩咐下去。
兴庆帝神色疲惫的按了按额头。
又回身去椒房殿看云贵妃,此时,小皇子正被ru母喂完奶,抱来在云贵妃身边酣睡。
母子二人躺在床帷内,呼吸清浅,岁月静好。
兴庆帝在床榻坐下,握住了云贵妃温热的手,一阵庆幸的同时,也想到了今日挺身而出的顾明霜,心中不由对她高看了两分,想着日后要找个机会好好赏赐赏赐她才行。
……
出宫路上,顾文钧骑着马将叶府的马车拦下。
回想今日的场面,他只觉得一阵后怕。
“叶家二房真不是东西,大哥这回非要替你出一口恶气。”
顾明霜忍不住笑了:
“你想怎么出气?”
“这简单,皇上将处理二房的事情交给了我来办。反正离问斩的日子还有三天,大哥回去后便将叶如海他们和天牢里最不安分的死刑犯关在一起,让他们知道知道人间险恶。”
苏衡景和顾文钧对视了一眼: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顾明霜嘴角抽搐了两下。
大哥平常看着是个端正的读书人,没想到也是个腹黑的。
三人又说了几
句,苏衡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