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官差来得快,走得也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大桥村的小路上。
廖氏他们眼看着几人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蚂蚁点,这才快步走进顾老三家院子。
“二丫她娘,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刚来听路上的村民说,二丫打死人了,这是真的吗?”
曹氏已经哭成了泪人,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从没听霜儿说过。要不是今天官差找上门,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顾明霜三天两头出去办事,曹氏知道闺女心里有主意,平常也不主动多问。就算是问了,闺女也未必会把事都告诉她。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她,就眼看着顾明霜被带走了,曹氏现在也是蒙的。
除了哭,她心里压根没别的主意。
廖氏无奈,只能看向顾老三。
好在顾老三还稳得住,眼底虽然充满担忧,可脑子还能转。
他背手站在院子里,皱眉道:“霜儿往日行事作风,是果决了点。可她不是手下没分寸的人,绝对不会将人打死的。”
当初,林府那群人差点把曹氏奸污了,顾明霜在滔天巨怒之中也保持冷静,没把人给杀了,只是折磨了他们一通。
现在怎么可能不声
不响就打死人了呢?
“这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廖氏听闻也点头道:“说的没错,二丫不是草菅人命的人。这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瞧刚刚那两个官差是从镇上来了,不如我们先去镇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老三跟着点头:“也好,好过在家里干等着。”
几人打定主意,就把家里的马车套上,一起动身去镇上。
此时,顾明霜已经和官差来到了青石镇。
大齐人口众多,除了京官,地方设有州府,县府,镇,村。层层往下,每一级都有人管辖。
而镇上管辖的,并非是知县老爷,而是镇上的主簿。
这一路上,顾明霜也试探问了,状告她打死人的到底是谁,只可惜什么官差口风严实,什么都不肯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问这么多干什么?”
顾明霜闻言挑眉,跟着官差进了衙门。
前脚刚进去,便听见一阵痛哭声,随后一个妇人往自己身上扑了过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夫君的命来!”
顾明霜忙闪到一边,见那妇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眉头轻皱,随后往大堂上看去。
只见在大堂中央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人,被白布
盖得严严实实的,只瞧见一双青白的脚还露在外面。
瞧那僵直的样子,显然是断气已久。
顾明霜上前两步,将白布掀开,顿时吃了一惊。
白布之下,竟然是铁匠铺掌柜。
顾明霜的脑海中浮现出掌柜的那战战兢兢的模样,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日,对方已经命丧黄泉。
不等她将白布盖上,背后妇人再一次扑上来,痛哭道:
“你这杀人凶手,我夫君都死了你还不让他安宁。你有何脸面站在他面前,我要你给他偿命。”
说着,拔下头上木簪就往顾明霜后背心刺去。
苏衡景一个箭步上前,忙将顾明霜拉到一边。
妇人扑了个空,摔在白布上面,双目却是恶狠狠的盯着顾明霜,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此时,堂上传来一阵官木拍案声。
主簿大人威严的声音响起:“公堂之上,打打杀杀成何体统?疑犯顾明霜,还不快跪下!”
顾明霜神色平静,倒也没抗争,大大方方掀起衣摆跪在了地上。
“你也给本官跪下!”
主簿看向苏衡景,却在对上男人双目的瞬间,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的眼神,好生恐怖!
见苏衡景直挺挺的站着,压根不理会自己,
主簿咳嗽了一声,心中也暗暗震惊,这人衣着分明是个山野村夫的模样,怎的身上气势如此骇人?
到底是在官场里摸爬打滚几十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簿担心苏衡景背后大有来头,稍一犹豫便掠过他,直接审问顾明霜了。
“说,铁匠铺的掌柜是不是你打死的?”
“当然不是。”
顾明霜神色平静,淡淡的道:“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在扯谎,”妇人怨恨的盯着她,恼声道:“我家夫君未给你定做东西,你怀恨在心,出手将他打死,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抵赖!”
顾明霜问道:“人证在哪,物证又在哪里?”
“烧陶铺掌故就是人证,至于物证,我夫君在临死前亲手指认你,你还有何话好说?”
说着,妇人就怀中拿出一张抹布,那抹布上面还有血迹。
展开来看,上面赫然写着“顾明霜杀我”这五个大字。
“大人,这是奴家夫君的亲笔,若是大人不信,可以让人去查证,绝对不是奴家伪造。”
妇人连忙将布条和铁匠铺掌柜从前的书信呈了上去。
主簿看了一眼,随后点头道:“字迹的确出自同一个人。”
边上的烧陶铺掌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