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被地面硌得酸疼，周柠手撑着地爬起来。
她试着拧门把手，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
敲敲门，无声地等了会儿。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
以防门碰到自己，她退后两步。
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心中一骇，再次后退两步。
她脑海中对陈天纵的记忆很少。
就连那少量的记忆也都是恐惧。
她抿着唇看着这位父亲，下意识护住肚子，等着他说出目的。
陈天纵目光从她护着肚子的手上划过，露出一丝不屑和鄙夷。
“周清在哪？”
不是你妈妈在哪，而是直接说周清。
是从没把她当过女儿，才会这样说的吧。
周柠迎上他的目光，“我不知道她在哪。”
看陈天纵伸出手，周柠下意识躲避后退，最终被抵在墙上，捏住她肩膀的手力道重到让她忍不住痛吟出声。
“我真的不知道。”
“这种时候了，我没必要骗你。”
无视她的痛苦，陈天纵手上力道更重，
“沈明修把她控制起来，你竟然不知道在哪？”
“他没说，我也没问。”
陈天纵用力一推，周柠身体不受控制地摔下去。
她用手腕撑地，减轻屁股摔下去时的力道，即便是这样也摔得不轻。
“果然是个养不熟的东西！”
听着陈天纵居高临下的判决，周柠忍疼讥笑着抬头。
“你养过我吗？”
“她又真心对待过我吗？”
“你们当父母的从没把我当人看，凭什么怪我和你们不亲近！”
“很早起就想问了，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
“为什么生下我又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有想起过你有我这么个女儿吗？爸？”
最后这句称呼，她喊得讽刺，可如果陈天纵仔细看，会看到她藏在眸底的一丝微弱的渴望。
孩子天生会对父母有孺慕之情。
因为血脉相连，会觉得就该爱彼此。
至少她看别人家就是这样，所以很难接受自己连这最普通的爱都得不到。
“我没有女儿。”
他的女儿一生下来就死了。
还是被他亲手害死的。
陈天纵周身气息更加阴鸷，没有多看周柠一眼，转身出去。
听声音能分辨出，门再次被锁上。
房间内响起压抑自嘲的低笑声，周柠仰头擦去眼角的笑泪，一个念头冒出来：
陈天纵说他没有女儿，会不会她真的不是他女儿？
她当初验dna时，只验证她和周清有血缘关系。
有可能她是周清和别人生的。
这样陈天纵对她的无视，和对周清的虐待都有解释了。
地面的冰凉让她回过神，她没有钻牛角尖，开始思考陈天纵的目的。
在她印象中，陈天纵就是个十足十的家暴男，甚至曾经她一度认为周清的暴力倾向就是受陈天纵的影响。
这样的人会在乎周清，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房间没有窗户，她没法根据周围的环境判断她的位置。
她再试着敲门，没有人回应。
直到她喊得嗓子都干了，门突然震声响了下。
有人从外面踹了一脚，随后传来呵斥声：
“闭嘴！”
“老大回来之前不会有人理你，你再闹就把你嘴堵上。”
她记得这个声音。
从景苑被带走时，她昏迷前听到过开车的司机说话，就是他。
陈天纵不在。
他没查到周清在哪，费力把她抓来问周清的下落，现在是去利用她这个筹码找明修，用她换周清？
那她不折腾了，先等消息。
迷药的药效还没完全褪去，她身上软绵绵的。
地上太凉，她叠起墙角的废纸板坐上去，靠着墙缓和体力，右手习惯性抚摸左手无名指。
无名指的戒指消失了，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戒指留下的痕迹。
……
此时，江城几乎所有的警力都在排查从景苑和江希蓝所住的乐安园进出的所有车辆。
乐安园那边，已经查到那个时间点负责的快递员并没有上门，那个快递员是伪装的。
警方很快在厕所垃圾桶内找到换下的快递员工作服。
因为他是蒙着脸，所以他换装后，不能确定是谁，只能通过监控确定他的身形，再逐一排查所有人员，筛选不应该出现在园区内的可疑人员。
景苑这边，通过大门处监控中拍到的车牌号，警方很快锁定一辆黑色面包车。
追踪后，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发现一辆空车。
车内被清理了所有指纹，就在他们以为会没有收获时，在车内座椅下发现一枚戒指。
戒指被装在透明封口袋内，送到沈明修手上指认。
“这是我太太的婚戒。”
沈明修脸色沉重。
确定周柠是被带到这辆车上再被转移走的，警方继续排查这辆车从景苑到废弃停车场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