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有几个细小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
“……腿上也有毒蛇咬伤的……嘶——”
梁高说着说着,忽然用力一跺脚,弯腰从脚踝处捞了一把。
抓起一只翘着尾巴的蝎子,那蝎子尾巴一甩,又给他手上来了一下。
“澜儿小心!快走!”蒋惜梅神色一凛,一把将夏澜拉到身后护着。
夏良手里拎着一截竹竿,在草丛里敲敲打打,给夏澜开路。
夏澜脸色一变,听话地后退,同时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梁高:“快把这个吃了。”
梁高黑脸都快吓白了,接过药丸往嘴里一扔,咕噜一下就吞了下去。
夏澜神情凝重地吩咐:“你先别回长安苑,别把毒蛇带进园子去,你去没人的地方多走动走动,还能加快解毒药效。”
“是!多谢郡主!”
梁高行了礼,大步流星跑了。
夏澜递给蒋惜梅一个大仇得报的眼神,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回到大路上,踏上长阶,夏良自觉落在后头,让夏澜和蒋惜梅并肩而行。
蒋惜梅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澜儿,真有你的。”
夏澜勾唇一笑,颇有几分霸总附体的邪魅意味:“这才哪到哪儿啊?”
蒋惜梅一愣:“你给他吃的不是解毒药?”
“是解毒药,只不过我用蜂蜜调了巴豆粉,在外头裹了一层。”
蒋惜梅嘴角狂抽:“……也就是说,他会不停腹泻,野地里连个茅房都没有,只能在草丛中……”
夏澜眨了眨眼睛:“聪明!”
蒋惜梅狠狠打了个哆嗦,莫名有种浑身刺挠,又痒又疼,火烧火燎的感觉。
脸肿成猪头也就算了,屁 股和二祖宗也惨遭袭击,那不得丢掉半条命啊!
虽然梁高活该,但——
“哈哈哈哈哈哈!澜儿,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头装的是什么?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招儿?”
蒋惜梅笑得停不下来,捂着岔气的腹部,“我和他的过节,从此一笔勾销。”
“那我可以叫你小梅花了吗?”
夏澜笑盈盈瞧着她,她大笑的时候那股子阳光豪爽、英气勃发的劲儿,真是太上头了。
别说方兰溪那个傻白甜小奶狗被迷得忘了自己姓啥,她都顶不住。
蒋惜梅眼角眉梢都是笑,整个人亮闪闪的熠熠生光。
她凝视着夏澜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澜儿,多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欺负我姐妹就是欺负我,这谁能忍?”夏澜昂首挺胸,得意又傲娇。
蒋惜梅挽着她的手臂,平复呼吸后温温柔柔地安抚:“我都不气了,你也别气啦!
今天你可是东道主,要好好招呼客人呢,咱们快进去吧!”
夏澜朝她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道:“你也是半个主人呢,你得跟我应酬去,可不准偷懒。”
蒋惜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轻轻拍了她一下。
夏澜故作茫然:“干嘛打我?我说错了吗?咱俩是好姐妹,你不得帮衬我啊?”
蒋惜梅闷了一口气,扔给她一个白眼,想想觉得不够,又戳她脑袋。
小妮子一肚子坏水,装无辜扮可怜是一把好手。
她怀疑她很可能是狐狸托生的,要不哪能这么狡猾?
——
金谷园已经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今日恰逢休沐,前朝官员、后宅女眷,能来的都来了。
有些门第低微没收到请帖的,女眷们也都想方设法跟着亲戚来了。
这其中,尤以年轻姑娘居多。
方家如日中天,大公子新晋侯爷,身康体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要是强抢当朝侯爷不犯法,他这会儿都不知被套多少次麻袋了。
有些门第低些、出身差些的,自知攀不上忠毅侯,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在了方兰溪身上。
反正只要能进将军府的大门,前程自然光明灿烂。
看着花蝴蝶似的千金贵女,言行举止皆有章法,蒋惜梅满眼羡慕,眼神发直地盯着人家,都走过去好几步了,脖子还没扭回来。
“不愧是名门贵女,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端庄优雅,真好看!”
夏澜听得直皱眉,蒋惜梅的自卑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凡看见一个稍微出挑些的姑娘,她就会自惭形秽。
明明那么要强、那么桀骜的人,偏偏被身边人PUA成如今这副矛盾拧巴、自卑敏 感的模样。
夏澜没劝,这种事劝也没用,只能顺着她。
“小梅花,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蒋惜梅拧了拧眉,“连声梅姐姐都不叫,还真给我摆长姐的架子?”
夏澜摆了摆手:“嘿嘿,我们都商量好了,六月初六登门提亲,这梅姐姐也叫不了几天了。”
蒋惜梅心跳漏了一拍,俏脸飘来两片红云,低着头别别扭扭地蚊子哼哼:“怎么这么急啊?”
夏澜半开玩笑地道:“阿溪那个混小子,好不容易有姑娘喜欢,我们都怕不赶紧把婚事定下,万一你脑子里的水流出来,想反悔了,那我们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