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想了想说:“你替我送五千两银子过去,叔公叔婆两千两,三位堂叔各一千两,这是我对长辈们的孝心,请他们务必收下。
另外你替我问一声,若有愿意读书或是学医的,都送去济安堂,若有愿意练武的,我请武师来教。
至于什么都不愿意学,只想种地的,我有一百多顷地,可以交给他们去种。”
方家没有底蕴,若是后辈子弟没出息,那就是昙花一现。
要想稳住方家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培养后辈子弟是重中之重。
从前方恒忙于战事,连儿子都没工夫教养。
方兰竹吊着半条命,连方兰溪都管不好,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金钱为下一辈铺路。
现在夏澜接手,要提拔方叔公一家,忠伯喜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
忠伯拿上银票,乐颠颠地走了。
走了几步一拍脑门,又拐回来,把聘礼单子拿走,回去斟酌修改。
方兰竹默默地听着她的安排,此时才黯然叹了口气:“澜澜,我是不是很没用?”
看着他那低眉垂眼的颓丧模样,夏澜心里刀割似的疼。
前世的老肥年少成名,春风得意,何曾有过失意之时?
她在方兰竹对面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你除了身体不好,哪儿哪儿都好,我从小到大都可崇拜你了。”
“真的?”方兰竹不信。
夏澜眯了眯眸子,神情略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过了好久,才长吁一口气,叹道:“末世那几年,我常常会幻想,要是你还活着,一定能造出特别厉害的武器,还会给我量身打造一套超级流弊的攻防合一护具,我肯定不会被炸成一团肉酱。”
方兰竹拢在袖中的双手蓦地攥紧,后槽牙咬得发颤。
他不在了,林腾也不在了,没有人保护她。
他不敢想,那几年她过得有多艰险,她死的时候有多疼多害怕。
“澜澜,对不起。”
方兰竹头垂得很低,嗓音喑哑滞涩。
夏澜扬眉笑了:“我上辈子死都死了,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不过现在咱俩都活着,你还有机会弥补前世犯下的错,你可得好好表现哈!”
方兰竹重重点头:“澜澜,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夏澜要的就是他振作起来,闻言笑开了花:“那好,咱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搞钱。”
方兰竹嘴角抽了抽:“……”
“你可是超级流弊的手工大佬,虽然现在科技水平有限,但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做出很多超越当下生产力水平的东西。
我有夏氏商行,资金没问题,你有技术,咱俩合作创业,那不得赚麻了啊!”
方兰竹默默给她点了个赞:“让我想想先从哪方面入手。”
“衣食住行,工农生产,凡事都绕不开这几样。大哥,你先想着,有了初步打算之后,咱们再仔细商量。”
方兰竹没接话,已经开始想第一步做什么了。
夏澜又道:“明天我拿十万两银票给你,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是我投资的,将来挣了钱再还给我。”
方兰竹充耳不闻,右手食指在桌面无意识地圈圈点点,已经陷入沉思。
下午,忠伯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姑娘,我一个一个问过了,老太爷与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都说上了年纪,只想种地。
几位年岁大些的少爷们有想早日成亲的,有贪玩的,有资质平平的。
我仔细瞧过,有四个尚不足十岁的小少爷还算伶俐,可以用心培养。”
“很好,等宴会过后,我亲自去拜访叔公叔婆,好好商量一下今后的出路。”
夏澜问过叔公一家,又道:“忠伯,你家中都有什么人?”
忠伯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颓了,低着头长长叹息:“没人啦!二十年前西梁犯边,我全家都被西梁人杀死了。
那时我跟随东家行商在外,侥幸保住一条命。后来我去投军,分在咱们大将军手下,那时大将军已经是百夫长啦!
又过了几年,我受了伤,右手废了,大将军可怜我孤苦无依,就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自谋生路。
那时候大公子五岁,二公子三岁半,大公子身体不好,夫人也生了重病。
反正我孤苦伶仃没地方去,索性去大将军的老家,开荒种地,顺便代替大将军照顾家里。”
忠伯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忽然用力吸了两下鼻子,挤出一丝虚弱的笑。
“哎呦!瞧我这嘴,上了年纪就是话多。姑娘别见怪,我去做事了。”
“等等。”夏澜叫住忠伯,“让我看看你的右手。”
忠伯下意识按住右肩,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敢劳姑娘费心。”
“我正跟爹爹学医呢,既然不是大毛病,那忠伯就让我练练手吧。”
忠伯噎了噎:“……是。”
他指了指肩膀,唉声叹气:“我从前是个丝绸商的小厮,常年跟随东家行商,不曾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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