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患寒疾,床上常年置着锦被。
如今明面上寒疾治愈才几天,锦被尚未撤掉。
夏澜奇怪的嘀咕:“夜里睡觉不盖被子,看见我来了反倒盖上了。你藏什么东西了,还神秘兮兮的不让我看见?”
黎晏州的脸刷的红了,别开目光不敢看她:“没,没什么,你先出去。”
夏澜愈发好奇,斜睨着男人哼笑:“不让看就不让看呗,谁稀罕!”
话音未落,突然一把扯开薄被。
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黎晏州心慌意乱之下不曾防备,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薄被掀开,薄薄的布料露出一团洇透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奇异的荷尔蒙气味。
夏澜面红耳赤,一把将薄被扔在黎晏州头上:“呸!流氓!”
黎晏州既尴尬又忐忑,手忙脚乱的扯下薄被,就见小姑娘已经跑到门口了。
“澜澜!”
夏澜充耳不闻,一口气跑到院子里才停住脚步,小手在脸侧快速扇风。
啧,到底是盛夏,一大早的,热死个人!
梁溪端着一盆水走来,见夏澜脸色古怪,嘴里嘀嘀咕咕的,于是迎上前道:“郡主来得早,王爷尚未起身,请您先进屋吃盏茶,稍候片刻。”
夏澜愈发尴尬,想到梁溪等下帮黎晏州更衣,一定会发现异样,顿时羞得不行。
凶巴巴扔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话音刚落,人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院子了。
梁溪一头雾水,狐疑的进屋服侍黎晏州起身。
“王爷,郡主方才气冲冲跑了,您可要去瞧瞧?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黎晏州脸上的红云尚未散尽,闻言别开脸清了清嗓子:“不必,去拿干净的中衣来。”
梁溪一愣,目光在黎晏州盖着薄被的腰下快速掠过,恍然大悟。
咳咳!
难怪郡主奓毛,没揍他家王爷都是轻的。
梁溪用尽全力咬住后槽牙,才能克制住不笑出声来。
他跟随王爷多年,还从没见过一向不知女色为何物的秦王殿下如此尴尬失态。
黎晏州察觉到梁溪隐忍的笑,冷冷地道:“本王婚约已定,只等澜澜除服便可成亲。
不像有些人,二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根,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也不知道哪来的脸笑。”
梁溪的表情瞬间垮了,嘴角下撇,颓丧如狗。
好吧,他的确没资格笑。
“王爷,您要是这么说,那属下可就要辩上一辩了。”
梁溪鲜少反驳黎晏州的话,但事关终身以及男人的尊严,他就是被打板子,也要据理力争。
黎晏州挑了挑眉:“哦?”
“属下追随王爷在军中多年,军中除了梅花姐就没第二个女人,属下上哪儿摸女人的手去?
回到上京后,属下寸步不离王爷身畔,偶尔出任务,也是快去快回,不敢有半分耽搁。
属下倒是想娶媳妇,可上哪儿娶去?媳妇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黎晏州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似的:“如此说来,都是本王的错?”
“不不不!王爷对属下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属下对王爷感激不尽,当牛做马亦难报恩情。”
梁溪屈膝一跪,郑重其事地道:“属下无父无母,唯有一个堂兄,可堂兄生性单纯,经不得事。属下想求个恩典,求王爷为属下说一门好亲事。”
梁家兄弟是最得黎晏州信任的心腹,要不是梁高嘴上没个把门的,怕他乱说话害了夏澜,黎晏州绝不会把他赶出去。
梁溪既然开了口,黎晏州自然乐意成全。
“你心仪哪家姑娘?”
梁溪摇头:“回王爷,属下并无心仪之人,只求与一淳朴善良的好姑娘结为夫妇,同甘共苦,生儿育女。”
说着说着,忽然想起蒋惜梅和春红,心头毛乎乎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太凶悍的不要,太厉害的也不要,属下可不想两口子天天打架,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黎晏州一听就知道这小子被蒋惜梅吓破了胆,于是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要求?”
梁溪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回王爷,属下文采武功平平,相貌也不出众,更无家世可言。
属下不求好颜色,只求好品行。尤其一点,要耐得住寂寞。”
黎晏州不禁想起平阳侯陈勇。
安宁郡主给他戴了不知多少顶青草帽子,年过半百才发现三儿一女都是野种,他差点没当场气升天。
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是致命打击。
黎晏州应承下来:“本王知道了,明日金谷园宴会,会为你留意着。”
梁溪有些慌:“能去金谷园赴宴的,少说也是四五品官员的千金,属下配不上。”
“你是正五品武德将军,不必妄自菲薄。”
武德将军是正五品散官,只有虚衔没有实职。
当初黎晏州重伤残疾回京,陛下特许其心腹近身保护侍奉,这些人都封了五到七品的散官,有俸禄但不领朝廷的差事,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