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梅和方兰溪上山时,夏澜还在昏睡中。
蒋惜梅大摇大摆去汤池找人,方兰溪委屈巴巴留在枕云堂等候。
左等右等,没等来夏澜,却等来了春红。
“我家姑娘正在闭关,二公子请回吧。”
方兰溪急得跳脚,问道:“梅花姐呢?”
“在汤池。”
“她今日下山么?”
春红摇头:“奴婢不知。”
方兰溪一肚子郁闷,眼珠子一骨碌,堆起满脸笑容道:“那我去向王爷请安。”
春红挑了挑眉,心里暗暗猜测,王爷十有七八不会见他。
但方兰溪是夏澜的义弟,卧云庄既然给了夏澜,方兰溪在这里高低也算半个主子。
他既然开了口,春红也不好不给面子。
“二公子请随奴婢来。”
到了醉云轩门口,方兰溪停下等候,春红进去通报。
黎晏州一听方兰溪过来找夏澜,没好气的道:“不见。”
敢跟他抢人,没乱棍打出去都算客气的,见他个鬼哦!
“是,奴婢这就请他下山。”
春红走到院外,向方兰溪福了一礼,客客气气地道:“王爷服了药,已经睡下了,二公子请回吧。”
方兰溪悻悻地揉了下鼻子,嘴里小小声嘀咕:“那我来的可真是不巧。”
顿了顿,又道,“那你领我去向太后磕头吧。”
方兰溪不敢惊扰太后,原想着在瑞云堂外磕个头就走,没成想太后晚膳多吃了小半碗饭,有点撑,正沿着瑞云堂门外的青石板小径散步。
方兰溪连忙跪下请安:“小臣方兰溪,恭请太后圣安。”
太后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心中便觉得欢喜。
“哀家记得你,你是镇北大将军家的二小子,小时候总拐着三皇子不学好,还挨过皇帝的板子。”
方兰溪闹了个大红脸,额头触地不敢抬头:“小臣惶恐!小臣有罪,请太后降罪!”
太后笑眯眯道:“皇帝已经罚过你了,哀家还降哪门子罪?起来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方兰溪战战兢兢站起身,抬起头垂着眼,谨守规矩不敢冒犯太后凤威。
这小子生就一副好皮囊,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是老太太最喜欢的那挂长相。
太后慈眉善目的笑了,对平嬷嬷说:“这孩子生的真俊。”
转而又问方兰溪,“多大了?”
“回太后,小臣月底便满十七岁了。”
太后又问:“可成亲了?”
“回太后,小臣尚未定亲,但已有心仪的姑娘,只等家兄再休养数月,身子大好,小臣便求家兄为我上门提亲。”
太后十分满意,朝平嬷嬷笑道:“倒是个省心的孩子,不像小九儿,在婚事上挑挑拣拣的,旁人像他那般年纪,孩子都该进学了。”
方兰溪眼珠子一骨碌,计上心来,躬着身子不动声色地道:“秦王殿下英勇无双,以天下为己任;
小臣是个不成器的,文不成武不就,无法为家族争光。若是婚事上再不让长辈省心,那便是大不孝了。”
太后果然想起了同样文不成武不就的三皇子,顿时皱起眉头:“哀家记得,你与三皇子同岁。”
“回太后,三皇子比小臣大两个月。”
太后眉头皱的愈发紧了,眼神似有不悦:“三皇子也不小了,是该给他挑一门好亲事了。等成了亲,收收性子,人自然就稳重了。”
自从黎晏州受伤后,太后诸事不理,一心念佛。
如今黎晏州伤愈,她也想来个喜上加喜,冲一冲积年晦气。
平嬷嬷听话听音,连声附和:“过几日方家在金谷园宴客,刚好也是长安郡主的生辰,太后若是不嫌聒噪,不如去瞧上一眼。”
太后点了点头:“皇后一心礼佛,淑妃近些年病歪歪的,看来此事还得哀家费心筹谋。也好,咱们便去凑个热闹。”
方兰溪一阵窃喜。
悬着的心,砰地一声落回胸腔里。
太后最重礼法,三皇子妃必得是出身名门望族的嫡女,正经八百的大家闺秀。
蒋惜梅生性桀骜,三皇子要是敢提出让她做妾,方兰溪毫不怀疑,她会当场把他三条腿全打断。
傻小子想着想着,嘴角越扬越高,后槽牙都快笑出来了。
太后皱眉,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悦:“方家小子,你笑什么?”
方兰溪一激灵,慌忙低头躬身拱手请罪:“小臣失仪,请太后恕罪。”
顿了顿,又道,“小臣今日同好友偶遇三殿下,三殿下的马受惊了,险些撞上一行路的书生。
千钧一发之际,小臣的好友仗义出手,救下书生,控住惊马。
小臣心里就想啊,不愧是秦王麾下的女将军,英姿飒爽,矫健如鹰,小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太后挑眉,想了想问:“秦王麾下的女将军?是那个叫蒋……蒋惜梅,是吧?”
“正是蒋姑娘!”方兰溪圆溜溜的双眸锃光瓦亮,粉白如瓷的脸上满是兴奋。
“蒋姑娘是小臣阿姐的好姐妹,小臣听阿姐说过许多蒋姑娘的英勇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