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这才上前赔笑脸:“马管事,奴婢来取拂云阁的午膳。”
马婆子满脸笑意消散大半,态度尚算和气:“都在那边桌上,你们自个儿去挑吧。”
采萍过去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多葱蒜芫荽?我家姑娘闻不得这些。”
马婆子眉头一挑,装没听见。
喜鹊忙上前赔笑脸:“马管事辛苦了,大厨房管着整个庄子的一日三餐,您老杂务缠身,咱们原不该再拿小事来烦您。
只是贺姑娘吃的清淡,日后拂云阁的膳食,还请掌勺的婶子姐姐们别放葱蒜芫荽。”
马婆子这才冷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多谢马管事。”喜鹊乖巧行礼,然后才去拿食盒装菜肴。
四菜一汤一点心,装了满满两食盒。
回去的路上,喜鹊皱着眉头不悦地道:“以后有什么事先同我或者画眉说,不要在管事们面前说。”
采萍低着头没应声,心思早就飘到了十万八千里。
回到拂云阁,一看见贺如茵,她就刷的红了眼圈。
“三姑娘,奴婢来晚了!”
贺如茵没料到还能再见到采萍,一时既开心又不安,拉着她手问道:“采萍,你怎么来了?府里如何?姨娘她……可好?”
“回姑娘,是老爷叫奴婢来服侍姑娘的,府里一切安好,老夫人遣了翠柳服侍姨娘。”
贺如茵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府里因她攀上秦王殿下,对萍姨娘格外上心,老夫人派心腹丫鬟去伺候萍姨娘,她就放心了。
膳食摆上桌,采萍服侍她进膳。
画眉垂手站在一旁听候差遣,喜鹊在外间做些零碎活计。
膳罢,两个丫鬟入内收拾杯盘碗盏,采萍向贺如茵递了个眼神,扶着她手往内室走去。
“三姑娘,奴婢来时遇到了春红姑娘,那通身的气派十分尊贵,大厨房的管事嬷嬷对她点头哈腰笑脸逢迎,想必深得秦王殿下宠信。”
贺如茵眼皮子一跳,原来攀上秦王的女子,并非全如她一般被扔在偏远院落不闻不问。
“那位春红姑娘……你瞧着怎样?”贺如茵攥着衣襟,心下忐忑。
采萍琢磨了一路,坦诚地道:“模样生得也算不上多美,清秀可人而已,只是奴婢瞧着她年岁不小,少说也有二十出头了。”
贺如茵的心悬在半空,一时有些迷茫。
采萍从袖中扯出一卷皱巴巴的画纸,在贺如茵面前摊开:“这是她落在大厨房的东西,奴婢瞧着纸背隐隐透出些许墨色,就悄悄儿的拿回来了。”
贺如茵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妥,朝窗外望了一眼,又透过屏风看了看收拾桌面的人影,没作声。
“这牡丹图画的空有五分形似,毫无半点神韵,落了下乘。”
贺如茵的生母大字不识,常常受到相府出身的嫡母奚落,就连府里通诗书的丫头想爬主子的床,都明里暗里拿萍姨娘说笑。
贺如茵心气儿高,四岁习字,五岁学画,没日没夜的苦练,临帖,临摹能见到的一切书画,连门对子都要写上几百遍。
十年苦功下来,她的书画远超姐妹们,就连贺钊也赞她再练个十年二十年,定能成为名动一时的女丹青妙手。
贺如茵点评牡丹图,采萍撇撇嘴讥笑:“看来这春红姑娘也就半瓶水,与三姑娘您没法比。”
贺如茵摇了摇头:“你怎知这牡丹图便是她作的?”
采萍扶着贺如茵在床畔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笑嘻嘻道:“若不是她所作,那她便是连品画都一窍不通。”
贺如茵蹙眉,有些不悦:“王府规矩森严,需得谨言慎行,别叫人抓了把柄。”
想到被发卖的小桃等人,贺如茵不禁有些犹豫。
然而想到姿色平平年纪又大的春红都能在秦王跟前得脸,又有些蠢蠢欲动。
反正秦王目不能视,对于女子的容貌要求不会太高,她只要在性情和才华上出类拔萃,定能为自己搏个光明灿烂的前程。
她过得越好,萍姨娘在贺府也才越安全。
贺如茵攥紧帕子,凝声道:“等会儿送食盒时将画还回去,悄悄儿的,别惊动旁人。”
“是。”
采萍将画纸藏进袖中,走到外间帮忙收拾桌子。
“二位姐姐辛苦了,我去送食盒就好。”
喜鹊麻利的装好食盒,擦干净桌子:“你一早上山也累了,歇着吧。”
采萍满脸堆笑,热情地道:“我不累,二位姐姐服侍我家姑娘辛苦了,就让我多做些事情吧!”
喜鹊抬眸睨她一眼,笑了笑说:“那好吧,你同我一道去。”
“哎!多谢喜鹊姐姐。”
出了拂云阁,采萍边走边放眼打量四周,赞不绝口:“这庄子真好看!仙境似的,瞧这花草树木,许多都是我从没见过的,可真好看!”
喜鹊笑道:“这些花树都是珍品,许多都是御花园精心培植的,还有从南北各地重金买来的,京中并不常见。”
采萍满脸堆笑的奉承一番,东张西望,一双眼睛就没停下来过。
喜鹊只当她是被卧云庄的富贵迷花了眼,也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