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离开空间时,心情比死了亲爹都沉重。
暴富固然值得高兴,但脑袋上悬着一把刀,这种感觉属实不太妙。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干脆给镇国公一个痛快算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富得流油,留着他隔三差五割一波韭菜不香吗?
绝对不能那么快搞死镇国公。
夏澜打了个哈欠,游回软兜子,爬上去继续安详躺尸。
假山上,蒋惜梅脑瓜子嗡嗡的。
她只不过是打了个盹儿,睁开眼就发现夏澜不见了。
连半点动静都没搞出来。
蒋惜梅内心无比纠结。
胸腔里就像钻进一只小猫,活蹦乱跳的玩线团,闹得她抓心挠肝,浑身刺挠。
啊!
好想去看看那家伙又在捅什么娄子。
不行!
忍不住了!
蒋惜梅深吸一口气,按按扑通狂跳的心口,拄着长刀起身,一跃而下。
哗啦一声响,水里冒出一颗小脑袋。
夏澜抹了把脸,朝蒋惜梅露出十六颗牙齿的灿烂笑容:“梅姐姐,你吃夜宵去啊?刚好我也饿了,一起吧!”
蒋惜梅被惊得一哆嗦,瞪大眼睛撞鬼似的瞧着她。
“梅姐姐?你怎么啦?”夏澜扒着岸边粗粝的大石头,伸出一只水淋淋的手冲她晃了晃。
蒋惜梅回过神来,扯动嘴角挤出一抹尴尬笑意:“我不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想吃老母鸡汤面,要现煮的才好吃呢,你给我煮好不好?”
她仰着水漉漉的小脸,月光下笑容潋滟如水波。
蒋惜梅心口咚——的一记猛跳,别开目光不看她,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畔轻咳:“咳咳!你先起来,把衣裳穿好。”
夏澜低头一看,薄薄的中衣湿了水,紧贴在身上,襟口松散,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顿时促狭的笑了开来,伸手抹了一把脸,带动的襟口愈发散开:“睡都睡了,还害羞呢!”
蒋惜梅脸颊刷的一下爆红,脑子一热,俯身按着她的脑门往后轻轻一推。
夏澜顺势向后倒,两手死死地扯着蒋惜梅的手腕。
蒋惜梅哭笑不得,不想被她拽下去,只得把她捞起来。
反手解下斗篷裹在她身上,一脸无语的拿帕子给她擦头发。
夏澜眯着眸子笑得软甜,小脑袋在她手下蹭了又蹭,活脱脱一只求摸摸的小奶狗。
蒋惜梅心梗的不行。
恨啊!
只恨中间少了二两肉,要不然说什么都得把这丫头抢回寨子里当媳妇!
这么会撒娇,谁受得了啊!
换好衣服擦干头发,绿萝提着灯笼,蒋惜梅扶着夏澜,回栖云苑吃夜宵。
小姑娘刚从温泉中出来,软哒哒的跟没骨头似的,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蒋惜梅身上。
蒋惜梅受不了她慢吞吞的小碎步,无奈的叹口气,两步迈到她面前,曲腿扎了个马步,反手拍拍后背:“上来。”
夏澜眼睛一亮,毫不客气的爬了上去。
蒋惜梅背起她掂了掂,皱眉嘀咕:“啧!这么轻,我瞧着你每顿饭也没少吃啊,肉都长哪儿去了?”
夏澜哈哈笑着捂她的嘴:“不可以这样说女孩子啦!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笑声被风吹散,悠悠扬扬飘向远方。
梁溪顿住脚步,看向轮椅上的秦王。
秦王今夜莫名的心绪不宁,辗转难眠,索性起来透透气。
后山有温泉,地气暖,已是一派繁花似锦的好风光,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不料才走到半路,就听见女孩子的笑闹声,清如山泉,脆如珠玉,在静夜中悠悠袅袅的响起。
秦王乱糟糟的心绪,莫名的得到些许安抚。
不多会儿,就见灯笼的幽幽黄光出现在小径尽头。
蒋惜梅背着夏澜,步履轻快,有说有笑的走来。
梁溪下意识皱了皱眉,眼角余光偷觑秦王。
蒋惜梅很快就发现了秦王和梁溪,放下夏澜,折身行礼。
男人眉目拢在暗影中,看不出情绪。
梁溪讪笑:“这么晚了,去哪儿呀?”
“澜儿饿了,我送她回屋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秦王没作声,蒋惜梅便行了礼,背起夏澜走了。
梁溪眉头拧得愈发紧了,扔给蒋惜梅一个白眼。
又是背又是抱,又是睡一个被窝的,是不是亲密过头了?
直到两人走远,完全听不见脚步声,秦王才漠然开口:“让轿子守着,随时待命。”
梁溪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要让轿子随时候在夏姑娘身侧,以备不时之需。
“是。”
男人的语气平板无波,冷淡的如同一碗白开水:“在后山建个小厨房。”
梁溪眸子一缩:“……是。”
王爷自个儿饿了都得忍着回枕云堂去用膳,两年来从未动过在后山建小厨房的念头。
偏偏夏姑娘夜里饿了一回肚子,王爷就不舍得了。
那栖云苑距离汤池,可比枕云堂近多了!
他哥被撵走,真是一点儿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