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如实道:“我想要秦王那座温泉庄子,就与他做了一笔交易。”
夏良神情凝重:“秦王并非善类,小小姐与他做交易,不啻于与虎谋皮。”
夏澜叹了口气:“可我很需要那座庄子。”
夏良略一思索,说道:“南省多温泉,小小姐若只是想要温泉,那容易得很,我即刻叫人去寻一处好的买下来,建一座大庄子供您取用。”
夏澜喜出望外:“真的?”
夏良眯着眸子,笑容宠溺:“小小姐若是嫌一座庄子不够,那建个十座八座的也不打紧,我这些年苦心经营,也算小有积蓄。”
“好!这件事抓紧去办。”
夏良试探着问:“既如此,那小小姐可否不去上京?”
夏澜摇了摇头:“既是交易,便不能单方面终止。良伯放心,我心里有数,办完事我立即去南省寻你。”
夏良忧心忡忡,但也知道皇亲贵胄不是他们这种商户小民能惹得起的,再不情愿也不敢阻拦。
傍晚,石头忽然抱着一只纯黑的小奶狗,脚下生风的闯了进来。
他两手托着小奶狗往夏澜面前杵,嘴里啊啊的叫着,亮晶晶的眸子满是喜悦。
夏澜伸手摸摸小狗的头,又摸摸他的头,温声问:“你是来找我一起玩的吗?”
石头用力点头,嘴角咧到耳后根。
“可是我很快就要走了,不能和你一起玩。”
石头笑容一僵,嘴角迅速耷拉下去,撇了又撇,低着头满脸不开心。
夏澜又道:“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带你去很好玩的地方,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还有新衣服穿,好不好?”
石头迷茫的忽闪着大眼睛,纯净懵懂如他怀中的小奶狗。
夏澜耐心的引导:“你爷爷是不是叫你跟我走?”
石头想了想,点头。
“你爷爷是不是还叫你听我的话?”
石头又点了点头。
“那你乖乖听话,不然我就告诉你爷爷,叫你爷爷打你。”
石头抖了抖,委屈巴巴的撇嘴,抽抽搭搭想哭。
夏澜拿起桌上的点心递给他:“你乖乖的,就不打你,还给你好东西吃。”
石头舔舔嘴唇,想了半天才接过点心,掰了一小块喂给小狗,剩下的全都塞进嘴里。
夏澜心下暗暗琢磨,这孩子能沟通,傻得不算厉害,而且脾气也还算温和,不会动不动就发狂打人。
等给秦王治好寒疾,拿到温泉庄子,有余力的情况下,可以给石头治一治。
陈进财忠心耿耿,他的孙子品行想来不会差,治好了完全可以培养成心腹。
对于夏澜在沣阳城落户、置宅子,蒋惜梅乐的找不着北。
仿佛医馆已经开起来,她也成为专治跌打损伤的郎中,两人守着医馆,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只有春红愁眉苦脸,丧得活像被人刨了祖坟。
晚膳后,蒋惜梅要拉着夏澜出门逛逛,春红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问道:“夏姑娘,请恕奴婢僭越,祭祖事毕,不知您意欲何时启程回上京?”
蒋惜梅一听这话,顿时就跟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似的,恹恹的走了。
叫上青松和红菱,去街上散心。
夏澜看了眼蒋惜梅落寞的背影,平静回道:“我还有事没办完,等办完了就走。”
顿了顿,又道,“我想请春红姑娘帮我问一问王爷,能否请御医为石头看诊?”
春红下意识点头:“好。”
话一出口,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夏姑娘医术高明,什么病她不能自己看,偏要托王爷请御医?还是让她去问?
春红心思转得飞快,片刻便意识到,夏澜这是在委婉的表达不满。
春红忙低头解释:“奴婢不敢欺瞒夏姑娘,此行途中异样之事,奴婢皆已禀于王爷知晓,全是出于安全考量,唯恐姑娘遭了暗算,绝无冒犯之意。”
夏澜不置可否。
她很清楚春红是来监视她的,只是监视就监视,手伸太长就很让人不爽了。
“春红姑娘得王爷倚重,千里迢迢跟来沣阳绝不是单纯为我端茶倒水,我心里清楚,你不必解释。”
春红一噎。
夏姑娘容色平静,但她就是听出了浓浓的不悦。
数次强调她得秦王倚重,莫不是误会她和秦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可不行!
想到此处,春红心下一阵惊悸,连忙毕恭毕敬的解释:“奴婢的祖母是太后的陪嫁,奴婢的父亲中举后外放做地方官。
奴婢早年曾订过一门亲事,婆家门第比奴婢娘家略高些。
可惜未及过门郎君便得急症暴毙,婆家要奴婢抱着牌位过门。
奴婢求父亲退亲,但父亲怕得罪人,怕担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怕奴婢这个不祥的望门寡会给家中招来祸患,让奴婢要么自尽,要么过门守寡。
奴婢被绑上花轿,是王爷一刀斩碎迎亲喜牌,劈开花轿,将奴婢救出来,还让奴婢做掌事使女,给足奴婢体面。
奴婢这条命是王爷给的,王爷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王爷叫奴婢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