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贺亦低声应着，他缓缓抬起头，问她。
林怀听愣住了，她不自觉咬唇，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未想过。
肖贺亦忽然就懂了。他认真看着林怀听的脸，哪怕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的美好气质也分毫不损，她的眼神也一如往昔。
心中不自觉漫出喜欢她的话语，他在心里打了无数遍的草稿，都在此刻默默哽住。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可她不会给出他想要的回应。她看他的眼神，没有分毫自己对她的热烈。
肖贺亦轻轻闭眼，唇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
“我决定，要出国留学了。”
林怀听蹙眉，他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不由得问：“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决定？”
肖贺亦睁眼，看着她轻笑：“刚刚。”
满腹的话就在此刻挑不出一句合适的，林怀听默默无言，反倒是肖贺亦，眼含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神色，在低声和她说话。
尽管在说着有趣的事情，他们之间，却始终隔着一小段距离，这距离像是现实的鸿沟，无法跨越。
在他们转身各自离开的时候，肖贺亦忍不住回了头，眼中苦涩更浓，但深处却是坚定。
也许，等他有朝一日调整好心态，他们才会再见吧。
……
几日转瞬即过。
剧组的麻烦解决了，太子那个角色，林怀听最终还是选择接下，印象最深的是最后一场戏。
她站在宫墙光影明灭间，冲着阳光轻笑。而属于太子的一生，也就此落下帷幕。
在很久之后，这一幕成为经典，久久留存。
而忙完的林怀听一日不落，每天都去病房报道。她跟拜尔医生交流过很多，拜尔医生也鼓励她，有亲属的陪伴，病人的心情稳定，恢复会更好。
这样的生活舒适又安宁，可平静之下，总有暗涌。
林书衡醒来的消息在学术界自然是瞒不住的，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尚在恢复期，只发来消息和礼物慰问，人倒未来打扰。
但有一个人，不一样。
周妍几乎是用尽办法，也要见到林书衡一面，她太心慌了。站到现在的位置，任何的大风大浪她都承受不起。
可是她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始终被拦在门外。
这天，邮件一
响，周妍迟疑着去看，瞳孔骤缩，僵在原地。
邮件是林书衡发给她的，有很多。各式各样，草稿、演算、数据，最让她如坠冰窖的，是每张纸上的日期，清清楚楚，记录了一个成果从开始，到成型的过程。
这个成果，也是她当初没费一点脑子就盗走的那份。也是这个成果，让她走向了上流社会，得以拿到更好的机会。
周妍抱着脑袋仿佛即将崩溃，此刻，邮件声又响起了。
她瞪大眼，近乎神经质的去看，这次的资料更加详细，哪一步借鉴了哪个经典，错误频繁发生的点在哪里，原因是什么。
她无法不告诉自己，林书衡，他是有后手的。
他才是成果的制作人，只要把这些公之于众，她现在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部都会……
周妍疯了。
另一边，林书衡放下电脑，温润的视线注视着林怀听，低声说：“今天中午，老样子？”
林怀听笑：“好啊，我去准备！”
目送着林怀听的背影走远，林书衡垂下眼。
关于周妍，他当然不会放过，但是好歹有几年情谊，他可以再给她一个机会。只是，抓不
抓得住，就看她了。
林怀听带着饭回来的时候，顺手打开了电视，准备挑个剧看。但是手机上弹出的当地热门，却让她一下子蹙起眉头。
“周妍？她召那么多记者干什么？”
心中隐隐的预感让她看了哥哥一眼，却见哥哥神态如常，说：“先看看。”
林怀听依言点开，发现那是个预告片，真正开发布会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她抿着唇：“哥哥，我想过去看看。”
“好。”林书衡笑应。
当天下午，发布会上，林怀听一眼就去看见台上正痛哭流涕的女人，周妍显然是精神压力太大，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不妨碍她说出爆炸新闻。
原来当初奠定她成就的那份成果，竟然是偷林书衡的！
现场周妍的哭声、认错声，记者的快门声响个不停，林怀听微微怔住，忽然觉得，善恶终有报，那句话或许是对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听，一个人逆流人群而走，神色泰然。
可她没料到，湛言会在门口等她。
林怀听有些猝不及防，她随意寻了个话题，说：“你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之前
，大范围跳槽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还曾担心过。
湛言走在她身边，嗓音一如往日。
“如果是说陈光，他并不是难对付的，挖走的也不是真正掌握核心材料的，只要稍加操作，他就会自取灭亡。”
林怀听一顿，迟疑问：“那，楚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