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要被萧子窈吹迷了心眼。
他于是很认真的看着她,她的眼里分明只有他。
他也觉得萧子窈不像是要嫁给别人的样子,可他不敢说。
毕竟,说了又能怎样,反正,她总不会嫁给他的。
思及此,沈要便偏了偏头,躲了开去。
萧子窈见他如此,便从大氅之下探出手来,指尖更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回眸。
“你躲什么躲!”
萧子窈掀了掀白眼,气鼓鼓的说,“我问你话呢,你看出什么所以然了没有?”
沈要嘟囔道:“看不出来。”
萧子窈跺一跺脚,又接连着推了他好几把,嚷道:“我看你不仅是个呆子,还是个瞎子!”
萧子窈推他,他却不躲,他的温顺便使得她愈发的跋扈起来。
萧子窈气撒得不够,只恶狠狠的再推了沈要一把。
谁知,大约是碰到了哪一处旧伤,沈要一时吃痛,便立紧的向后退了一步。
然,他这一退,萧子窈便扑了个空。
沈要一见,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有十万火急的去扶她。
如此,萧子窈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萧子窈羞愤欲绝,抬眼便骂:“一会儿不躲、一会儿又躲,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要吞吞吐吐道:“不是的……我以前断过肋骨,后面一到冬天就……方才是我无能,一时没忍住痛……”
正当时,话只说了一半,沈要却又焦急的辩解起来。
“不过是一根肋骨罢了,要是不争气碍了事,我抽去便是了。我能保护好您的,六小姐别生我的气,也别赶我走。”
沈要话毕,只可怜兮兮的、委屈巴巴的求着萧子窈的宽恕。
可他分明才是受了苦的那一个。
萧子窈被他那一双又黑又浓的眸子盯得发虚,心头更发软,于是吃嘴道:“你好会怪我!我都还没开口呢,你就这样求我,反倒像是我存心要刁难你似的!”
说罢,复又拍了拍双颊,满头满脸简直熟透,眼神也一道闪躲起来。
“我又不是妖精、要吃什么人肉!你还是好生留好你的肋骨吧,我才不稀罕呢!”
萧子窈的脾气极坏,软话说不出口,喜欢也变味儿。
可沈要根本不会生她的气。
他心想,哪怕萧子窈不是妖精,却要剜他的肉,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沈要于是偷偷的舔了舔牙根,心里眼里,尽有些难耐。
萧子窈忽嚷道:“把胳膊伸过来!”
沈要不明所以,却乖乖的听了令。
谁曾想,萧子窈只向他的身侧一靠,玉臂再一勾,便挽住了他。
沈要一下子呆住了。
萧子窈不耐的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我差点摔了,现在根本走不稳,你难道想放过着我不管?”
风大雪大,沈要只觉如履云端。
剩下的那一截路,他与萧子窈相伴而行。
仿佛一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可那一截路实在是太短,一下子便走到了底。
甫一进了主楼,萧子窈便柔柔的松开了手。
她抚一抚裙,又勾一勾唇,只婷婷袅袅的往厅里去。
沈要紧跟在后。
厅门大开着,一众人谈笑风生。
萧子窈笑道:“见过各位叔伯,见过各位兄长。”
萧子窈名满岳安城,骄纵惯了、嚣张惯了,便鲜少这样的客气。
于是,旁人便也有些受宠若惊了。
萧子窈问过了好,便招着沈要坐去了萧子山的身侧。
萧子窈不动声色的问道:“爹爹不见客?”
萧子山道:“方才派人去请了,马上就来。”
“那梁家呢?梁家还没到吗?”
“大约还要等一阵子。”
萧子山心下一紧,只低声劝她道,“你别乱来。眼下这几个豪强,都是应该好好的抓住的。梁家如日中天,不可贸然行事。”
然,他正说着,电话便脆生生的响了起来。
萧子窈抢先道:“四哥走不开,电话我去接。”
不过是听一个电话罢了,大约掀不起什么风浪。
萧子山只道关心则乱,终于还是允了她。
萧子窈一得他的首肯,便回避了众人,直抱着听筒接起来。
“您好,敢问是哪一位高驾?”
“你是子窈?”
电话的另一头,那人一悉听,顿时激动了起来,“我是你梁伯伯!”
萧子窈心下微动,唇边浮起一个冷笑。
……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梁伯伯好。您是要找我爹爹听电话吗?他马上就下来了,您等一等就是了。”
梁显世顿了顿嘴,忽道:“倒也不是非要找你爹爹说话不可!梁伯伯这一次打电话过来呢,乃是因着梁延在郊外置了一座庄子,又修了一片打靶射击的草场,便想叫你们出来玩一玩。”
萧子窈一听便笑。
“那可真是太不凑巧了!我爹爹最近都太忙,四哥又要协助他,恐怕是没这福气了。”
她慢条斯理的拉长了声音,“我倒是有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