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尸体放在义庄居然会不翼而飞?
袁昱青下意识的捋着胡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假胡子已经随着人皮面具一起摘掉了。
堂外,公孙白抬起右手弯曲着手指放在下巴处,左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腰间扶着右手的胳膊肘。
公孙白的动作让花娴内心惊诧,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那个天界第一纨绔白辰锦在思索时的惯用动作,怎么公孙白也有这样的习惯?
花娴想了想又释然了,也对,公孙白是白辰锦下凡历练的身份,那么多多少少会保留一些白辰锦的身体习惯,倒也说得过去。
“好好的尸体怎么会不翼而飞?除非……”堂内,袁昱青自言自语。
“除非有两种可能……”堂外,公孙白自言自语。
“第一种可能是,有人偷了尸体。可是为什么要偷尸体呢?是为了不让人查出来尸体中毒情况?但是如果有人下毒栽赃,那么一定会希望仵作查出来尸体是中毒身亡。”堂内,袁昱青推测。
“第二种可能就是,尸体,是自己走的……”堂外,公孙白推测。
“那么有可能是……中毒之人,根本没死!”袁昱青捋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大胆的做出推测。
“来人!”
“在。”
“调查一下这个张大壮的情况,所有的细节,包括他一天吃几顿饭,去几次茅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总之所有能调查到的都给本官找来。”
衙役领命下去。
袁昱青冷眼俯视跪在堂下的张大山:“张大山!”
“草民在。”
“本官问你,你与你那弟弟张大壮感情如何?”
“啊?”
“宣扶使大人问你什么,你就如实答复即可!”楚州知州季淮安说道。自打升堂,这还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如实说来,不得隐瞒。”师爷身份的水沅沅冷喝了一声。
“是!小人,小人和大壮,这几年不常走动……”
张大山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议论纷纷。
“哦?为何?”
“是因为,因为……小人常年进山狩猎,大壮自打成亲,就搬到了镇上住,我们兄弟俩就很少见面。”
“你家中都有何人。”
“只有小人和胞弟张大壮。”
“你弟弟张大壮,在镇上作何营生?”
“这个……小人不知。”
“嗯?”
正在这时,衙役把整理好的张大壮的情况送了过来,不多,只有一张纸。
袁昱青快速的扫完这张纸,若有所思的敲着桌案,孰不知,这无意识的敲击节奏却如一只重锤敲击在张大山和季淮安的心鼓上,敲得两人心惊胆战。
季淮安怕袁昱青与他算收受公孙无虑贿赂,释放林逸之的事情。
张大山则是有隐情瞒着袁大人。
“张大壮是个街溜子,张大山你知道吗?”
“这个……小人不知。”
“你自己看看吧。”袁昱青把手里的这张纸卷起来投掷到张大山面前。
袁昱青的准头很好,一看就知道没少玩投壶。
张大山想捡起纸卷,手伸出去,又犹豫着缩回来:“小人……小人不识字……”
堂外,花娴晃晃公孙白的衣袖:“白哥哥,你说,张大山既然跟张大壮不熟,那么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会很好吗?”
公孙白一顿,继而,嘴角上扬:“娴儿果然聪慧!”
花娴莫名其妙的被夸奖,疑惑的抬头看着公孙白:“我说了什么值得被夸奖的话了吗?”
“既然兄弟俩常年不走动,那么感情能好到哪去?”公孙白淡淡说道。
花娴恍然大悟:“呀!你们这些凡人可真是满肚子花花肠子!既然兄弟俩感情没那么亲厚,那么刚刚在大街上,张大山拦住我们跪地求饶的那场戏,就显得很突兀了不是吗?除非,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给弟弟讨回公道,而是另有所图!”
“什么叫,‘你们这些凡人’?”
公孙白盯着花娴的眼睛,看到小姑娘眼中有一丝仿若露馅了的慌乱和懊恼,愉悦的扬起了嘴角。
花娴正准备找个借口搪塞公孙白,就听见袁昱青洪亮的声音传来:“大胆刁民!你既与弟弟多年不常走动,彼此间感情也必然并不亲厚,既如此,你在大街上当街拦住公孙世家新任家主的行径,究竟意欲何为?”
“呀!这个大人不傻啊!”花娴心里狠狠地夸奖了袁昱青一句。谁知因为激动,小姑娘居然大声喊出了这句心声。
于是,原本肃穆沉重的公堂氛围被一句奶声奶气的“童言无忌”给打散了。
袁昱青循着声音瞥向花娴,花娴与袁昱青目光相碰,她也不害怕,只是为打扰了袁大人审案而抱歉的笑了笑,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五岁小女孩的乖巧呆萌让袁昱青仿佛看到了水沅沅幼时的模样,他不禁笑了笑。
跪在堂下的张大山傻了,原本鼓起勇气打算说出那紫衣公子帮他编好的说辞被袁昱青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给吓得忘记了。
张大山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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